吃完饭,雷秀去结账,服务员告知她,已经有人替她们包间结了账。 雷秀一头雾水:“请问,是谁替我结的账?” 她第一次请客吃饭,就有人替她结账,这算怎么回事呀? 而且,她也没有觉得有谁和她关系好到不吭不哈替她结账的地步。 “是一位先生。”服务员告诉她。 到底是哪位先生,服务员没有继续说,也问不出来。 雷秀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替她结的账,搞得这么神秘,这人是什么目的? 葛凯倪心里隐约有了谱:“你只管放一百个心,他愿意花钱,那是他的事。” “你知道是谁?”雷秀觉得心里怪怪的。 “对,我知道,而且你不用承他的情。”葛凯倪点头。 心里幸灾乐祸,不知某人知道他自己表错了情,会是什么感受。 葛凯倪让另五人先回去,绪首武大老远来了,还特意去包间露面,她总不能假装不知道。 找到高争气的办公室,绪首武不在,高争气递给葛凯倪一个大行李包:“这是你的。” 又提溜起他脚边的一个大行李包,朝葛凯倪晃,憨笑:“这是我的,比你的包还大。” 葛凯倪好笑:“你个头比我大,同样做一件衣服,你的用的布料都要多,当然得用大包。” 然后问起绪首武来随城的目的。 高争气也不清楚:“他说是来玩,顺便给咱俩捎点东西。” 拿出一张照片给葛凯倪看,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个女婴,葛凯倪猜着是绪首武的妻女。 她没猜错,高争气告诉她:“他媳妇给他生了个闺女,说是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医生说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他已经绝望了,谁知他媳妇竟然大难没死,孩子也生下来了。” 指着照片上女人脖子上挂的项链:“他说,是你的符保住了他媳妇和闺女。” 项链是镂空的,符装在项链里。 “他闺女也带了符,在银手镯的铃铛里,看不见。”高争气指着女婴的手腕处。 这个时节的恽县,早晚还比较冷,女婴穿的衣服多,把手镯给遮住了。 “所以他就替我们包间结账,算是感谢我?”葛凯倪乐呵。 高争气也笑:“他要给你们加菜的时候,我就说今天不是你破费,可他还是执意要加,没想到,他竟然还结了账,这可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他下次再来,你告诉他,他这情我承了。”葛凯倪哭笑不得。 雷秀请客,和雷秀素不相识的绪首武出钱,承绪首武情的是葛凯倪,这都哪跟哪呀。 “来玩?”葛凯倪想起个事,“他闺女还没有满月吧,别说他这人不知道什么叫休假,就是他真的休假,以他的个性,不在家伺候媳妇坐月子,大老远地跑随城来玩,这话你信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唉,”高争气也反应过来,“绪大哥是出公差?” “绝对是!”葛凯倪嘱咐高争气,“他接触的都是危险犯人,今天他又在你这里露过面,你可多长点心,要注意保护好你自己。” 她给高争气的护身符,对付一般鬼怪完全够用,可要对付恶人的话,真的是防不胜防。 “知道了!”高争气憨笑。 他很想抱一抱葛凯倪,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发狂,差点勒死憨琳的事,他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压下了这个冲动。 葛凯倪还是不放心,拉住窗帘,然后朝高争气伸手:“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 “哦。”高争气右手垂下,轻微一抖,一个火柴盒大的金属盒子,从袖子里滑出来。 葛凯倪拿过盒子仔细翻看,内力灌注在盒体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突起。 “咝——”非常细微的破空声想起,一排比绣花针还细的钢针,贴着金属盒底部射出,瞬间没入对面的墙壁。 这墙壁是水泥墙,钢针能射入墙体,可见钢针的穿透力之大。 这个针盒,据说是绪欣毓的哥哥给的,葛凯倪也有个一模一样的,但她基本不拿出来玩。 葛凯倪把金属盒还给高争气,手没有收回:“还有呢?” 高争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弓,放在葛凯倪手里。 弹弓不大,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窝成弹弓的铁丝光滑发亮,可见是经常被拿着把玩。 葛凯倪无语:“你怎么还把这个也带着了?” “这是你给我做的,二十多年了,还很好用。”高争气拿过弹弓。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黄豆,夹在弹弓橡皮筋中间的皮子上,内力灌注双手,拉开橡皮筋,面朝窗户,一拉一放间,黄豆从弹弓射出。 “嘭——”一声轻微的碰撞声过后,黄豆陷入了墙里。 仔细看,除了这个多出来的洞外,墙面依然完好,没有一点破碎的迹象。 葛凯倪默然,能练出这一手功夫来,这憨娃不知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 “还有这个。”高争气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把弓。 这把弓也不大,做工简单,就是韧性强的树藤,用绳子绑住两头,使树藤被迫弯成弓形。 相比于高争气的大手,这树藤不粗,据说这也是小时候的憨琳给高争气做的。 葛凯倪叹气:“这个你留着做念想就行,关键时刻千万别拿出来用。” 这种过家家玩的东西,真要遇到险情,没有什么用,反倒耽误时间。 高争气微微一笑:“你看着。” 在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细铅笔,搭在弓上,摆弄玩具一样地拉弓射箭。 “嗖——”一声,铅笔卡入刚才黄豆打出的洞,有多半截露在外面。 葛凯倪震惊:“这样都没坏?” 能用玩具弓射出这样的效果,可见也是练了无数遍。 “你做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它坏掉,”高争气把弓收进抽屉,“我用同样的材质,做了很多这样的弓,没事就练习,晚上睡不着时,也会反反复复练习,有把握了,才会用它。” “唉——”葛凯倪叹气,“让你来随城,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如果她真的不是他念念不忘的憨琳,而那个憨琳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他该怎么办。 “是对是错,我已经来了,”高争气笑得憨厚,“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