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艾莉才是我们一族悲剧的根源?
面对来自悲号人偶的揭秘,艾玛的第一反应就是它肯定在胡扯,但在和悲号人偶对视了一眼后,另一种近乎本能的怪异感觉,却不受控制地涌上了艾玛的心头。
它说的恐怕是真的!
……
“按照我的了解,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那头鹿就已经盯上你了……或者说盯上了你们一族。”
看着虽然努力保持沉默,但眼眸中却透出了一股恐惧之色的艾玛,悲号人偶不由得满意地咧了咧嘴角,随即睁着两颗满是恶意的玻璃眼球,开口告知道:
“你所在的人类王国与巫女之国是盟友,两方往来的历史长达几百年,互相之间更是没少通婚,你们宝花一族的先祖之中,有好几位都与巫女之国的灵媒结过亲。
而继承了灵媒之血的你们,在人类之中属于非常特殊的一支,天生就比其它的生者更加亲近死亡,是亡者们顶好的降临载体……”
“你胡说!”
打断了悲号人偶的话后,面色白得吓人的艾玛咬着牙反驳道:
“就算我的祖先确实和巫女之国的灵媒们结过亲,但我们一族里根本就没人学过灵媒秘法!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为灵媒的天赋!”
“呵呵,你搞错了一件事。”
悲号人偶闻言笑了笑,随即一脸淡然地解释道:
“缺乏学习秘术的才能,并不等于没有继承血脉中的特性,你们一族确实完整继承了灵媒之血没错……如果还不信的话,那你不妨回忆一下自己的经历。”
“经历?”
“你第一次死亡之后,在【不归路】上转过身,强行走回了现世的经历。”
活动了一下吱嘎作响的木质身体后,悲号人偶不紧不慢地道:
“你在死界发现了自己女儿的灵魂后,因为愤怒和不甘暂时摆脱了【不归路】的束缚,转死为生回到了现世……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已经违背了死界的规则吗?”
“什么……规则?”
“当然是【不归路】的规则。”
看了眼艾玛愈发苍白的面色后,悲号人偶不由得笑了笑,随即继续解释道:
“对于所有的死者来说,【不归路】的限制都是绝对的,真神之下的灵魂绝对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而现世每天要死那么多人,比你更加不甘、更愤怒、更憎恨的亡者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是你挣脱了【不归路】的束缚?”
“我……”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身上有着浓度极高的灵媒之血。
频繁跨越生死界限的能力,正是成为灵媒所必须的天赋,而你就是整个宝花家族之中,这方面天赋最为出色的个体。”
说到这里时,悲号人偶特意稍微停顿了一下,给受到了巨大冲击的艾玛留出了一点消化的时间,随即一脸赞叹地开口道:
“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我们这些死界主宰眼里,到底是一件多么珍贵的宝物。
巫女之国的那些灵媒,虽然一样亲近死亡,但为了避免迷失在死亡之中,等接触过灵媒秘法之后,她们的灵魂就会被秘法‘锁定’,以避免自身提前向死界滑落。
而你则不一样,你明明有着最顶尖的灵媒天赋,但却并不是巫女之国的子民,小时候没有经受过那边对于秘法资质的筛查,也完全没有学习过灵媒秘法。
所以你那不受限制的灵魂,能够无比自如地在生与死之间游荡,而你所生下的孩子,在真正理解生命与死亡、学会辨别生与死之前,便既是生者又是亡者,天然能够容纳我们这些‘死者’的灵魂。”
讲完了宝花一族会被受肉牝鹿盯上的原因后,看着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的艾玛,悲号人偶不由得咧嘴一笑,随即满眼恶意地揭秘道:
“在发现了你这件美妙的宝物之后,那头鹿便提前分割了自己的部分灵魂,趁着你无意识间跨越生死的时候,将这枚碎片投入了你滑落到死界的灵魂之中,准备借助你孕育出她所需要的肉体。
不过即便只是百分之一不到的碎片,她那属于死界主宰的巨大灵魂,依旧是人类孩童所无法承受的,那头鹿的意志根本无法降临,只能一直在你女儿的身体中沉睡。
而唯一能唤醒她意志的办法,就是创造一场足够盛大的殉葬,让上千个拥有近似血脉、和那个孩子同根同源的亡者灵魂,来分摊她过于庞大的意志,那头鹿才能真正从沉睡中苏醒……所以你懂了吗?”
看着面前整个灵魂乱作一团,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的艾玛,预感自己将会听到一声无比美妙的悲号,悲号人偶的嘴角不由得咧到了最大,满眼愉悦地开口道:
“你一直惦念的女儿,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只不过是那头母鹿为了降临现世,借助你所创造出来的一具肉身罢了。
而正是为了能让这具躯壳真正‘诞生’,你的父母姐妹、你的兄弟亲友,才会带着对你的怨憎与仇恨,在你面前一一步入死亡!”
?!!!
艾莉……不是我的女儿?只是受肉牝鹿创造的一具躯壳?
听完悲号人偶的话后,内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的艾玛,顿时不由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心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崩塌。
里昂给了她坚持的勇气,但艾莉却是她唯一的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后的情感寄托,同样也是她在这些天的折磨中赖以求生的支柱。
而悲号人偶所透露出的消息,无异于将这根支柱摧毁了一多半,将她本就勉强维持稳定的灵魂防线彻底击溃,一阵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然而就在这无比尖锐的痛苦,开始在艾玛的心湖之中不断膨胀,即将化作一声痛彻心扉的悲号时,她的心湖中央却猛地“漏”了个大窟窿。
在悲号人偶瞠目结舌的神情下,艾玛灵魂中那浓得几乎满溢而出的痛苦,像是落入了海眼的海水一般,向着某个无底深渊一路坠了下去,眨眼之间便被一抽而空!
紧接着,一只青筋暴起的男性手掌,竟诡异地从她的心口探出,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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