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笔直起来,豁然开朗,被称为“呼揭河”(额尔齐斯河)的大河到了。
“君况,知道这条河流向何方么?”
任弘前世旅游来过阿勒泰,还去过喀纳斯湖,对这一带的壮阔景象记忆犹新。如今的阿勒泰更加荒莽,他只指着额尔齐斯河问前不久刚被封为“义成侯”的甘延寿,既然封了候,他留在任弘身边的日子恐怕不长了。
“自是记得,都护在地图上画了。”
甘延寿这些日子被任弘勉励催促,也补了些文化课,他记得在任弘画的天下舆图里,这条河是往北流淌,最终汇入一片广袤的海洋。
“是汇入了北海。”
“北海不是子卿公牧羊之处么?”甘延寿分不清这两者区别。
任弘道:“非也,那只是一个大湖,呼揭河汇入的大海才是真正的北海,瀚海干阑,冰厚百丈,终年不化。在那,日子会变得极长,有一昼长达数月,也有一夜长达数月,天上还有大电光绕北斗枢星。”
看着北方,任弘仿佛望见了北冰洋的极光,而在额尔齐斯河下游附近,就是西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山,至少一千年内,那都是汉人几乎不会涉足的苦寒之地。
他们也走不了那么远,在额尔齐斯河上游转了一圈后,发现这里的草场空空如也,呼揭人大概是提前侦查到汉军北上,赶着牛羊转场撤离了。
抓到的呼揭人俘虏长相与西域胡相似,而与匈奴不类,据俘虏招供,呼揭王或去了巍峨的金山脚下丛林之中,或沿着额尔齐斯河北上,躲得汉军远远的。
任弘不由发笑:“呼揭王真是无胆,竟然惧我若此?”
楼兰王等人恰到好处地捧场:“都护一怒则西域诸王惧,安居则北庭息,呼揭王焉能不惧?”
这么说,他是不是要改名安息将军?
但呼揭地域广袤,胜兵万余骑,真在这片天地跟任弘捉迷藏的话,根本不是他们对手,任弘这次北征的目的也并非要对呼揭赶尽杀绝,对方一旦迁徙,背靠坚昆,也不是容易灭的。
任弘只有些遗憾,未能与坚昆王李陵一晤,听说他已于元霆元年去世。但不管李陵是否还在世,先前正是这两个属邦救下了右贤王,若不铲除他们,北庭就无法安心东征。
至于收复两国是否会堵死了匈奴西进的道路,暂时没办法考虑那么多,距离公元还有好些年,上帝会不会生都不知道,而抽打西方的鞭子,也不一定非得是匈奴人。
任都护写了一封信,用当地的桦树皮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