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罽宾国的小沙门弥兰陀知道,自己上当了。
和颜悦色的大汉都护王说好要将他送到东方传播释迦摩尼的教义,可岂料送去的却是东北方的匈奴!
他被一群汉人骑士赶着马队,带到了北庭与呼揭国交界的沙漠边缘,那群精锐的凉州募骑袭击了一个呼揭人的部落,却没有杀戮任何一人,只是将一脸懵逼的弥兰陀,连同他怀里任都护写给右贤王的信,一起留在了呼揭,便扬长而去。
弥兰陀就这样成了呼揭人的俘虏,好在呼揭人本就是塞人留在金山地区的一支,语言和罽宾王族使用的塞语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勉强能交流。
他被送到呼揭王处,又一挥手被送往东方。当时还是七月份,金山(阿尔泰山)的达坂能够通行,后世被称为友谊峰的山峦险如斧剁刀砍,参差不齐,直插云天,北坡上端有许多条冰川。
翻越后沿着发源于金山东麓的一条河流(科布多河)而行,走上十来天,就抵达了右贤王的新王庭。
前年的战争,虽然右贤王得到了呼揭和坚昆的接应侥幸逃脱,但也元气大伤,手下诸王死的死残的残。虽然汉军兵力不足未能继续占据蒲类海的王庭,但自从都护占住北庭和车师后,那儿不再安全。右贤王屠耆堂遂将部落迁至他的夏牧场(蒙古国科布多地区),不再南返。
右贤王手下还剩下几个识字的汉人,弥兰陀所持那封任都护的信,是劝右贤王投降的,什么“君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
信中还提到坚昆王李陵已经答应投降汉朝了,要和都护府夹击右贤王!
右贤王顿时勃然大怒:“任弘小儿又想用离间之计,他不知道李陵去年就逝世了?一个死人,如何降汉?”
这件事任弘是真不知道,别看坚昆和北庭就隔着一个坚昆,路程却足有五千里,都够走回长安了,消息没了一年半载根本传不到。
这封信上面还说弥兰陀是大汉的信使,也是来自罽宾的贵客,让右贤王替自己好生招待,这反而引得右贤王颇为怀疑:
“你莫非又是任弘派来的奸细?”
右贤王被吴宗年的背叛伤到了,不再信任任何外来者,而弥兰陀不通匈奴语也无法解释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匈奴人的囚犯。
……
这时候天已入冬,即便右贤王的新王庭被金山、燕然山等相夹,已经比较温暖湿润,但这里的苦寒仍是难以形容的,从进入十月起,如刀割的风就吹个不停,风力可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