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霍光拱手:“西安侯在奏疏里也说了,他用的,其实是是昔日大将军故计也。”
他认为任弘的奏疏是符合汉家制度的,对居于境内的属国部落,一般封为归义侯、长,比如百年来匈奴来投降的诸王,基本都能混个归义侯,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个——这种侯没有封地,待遇同列侯、彻侯天差地别,只是个名号而已。
而境外的蛮夷君长,则加封为王以示拉拢,西南有句町王、夜郎王,西域就更多了,鄯善王、若羌去胡来王、莎车王,凡此种种,倒是河湟只封过几个羌侯,未曾有羌王。
“羌人与西南夷不同。”
太仆杜延年轻咳一声说话了:“孝武皇帝时之所以未封河湟羌人豪长为王,一来是其俗氏族无定,种类繁多,难以分辨,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
“所以如今只有四位归义羌侯,分别是敦煌酒泉以南的小月氏狼何;先零羌的犹非,杨玉;罕开羌的罕靡当儿。”
“如今非但要封罕靡当儿和那鲜水海卑禾部的大豪良愿为羌王,还要封先零羌两位大豪之下,十多位小豪为羌侯,以及金城郡内诸羌豪长为侯,加起来二十多个,是否太多了?”
杜延年语重心长地说道:“名与器,可不是这样乱用的,若是用多了,就和爵位一样,不值钱了,所以金城太守才认为西安侯此策有些儿戏啊。”
“不多。”
大司农田延年却有不同的看法,大笑道:“打二十几个金印,用金顶多十余斤,十万钱而已,加上赐予的丝帛,顶多三十万钱。”
“可若是河湟起了战事,一年就要花费最少三万万钱。”
在大司农看来,能省钱的办法,就是好办法,若真如任弘所说,此策能够分化羌人,让先零羌孤立,这买卖一点都不亏。
霍光看向赵充国,他一直保持沉默:“翁孙最知晓羌事,你以为如何?”
“老朽以为,这是西安侯为了稳定湟中的权宜之策。”
赵充国道:“羌人很注重种姓,异种如仇雠。先零羌是钟种,罕开羌乃是研种,其地域东起金城郡枹罕县,西至为先零占据的大小榆谷,南达积石山,地域广大,人数众多,胜兵上万。但土地贫瘠,对大小榆谷觊觎已久,却又打不过先零。”
“罕开正好在先零羌之南,挡住了先零与其别部河关县封养羌、白石县牢姐羌的联系,这两部也参加了孝武时先零羌的反叛,至今与先零往来密切。”
“再说卑禾羌,卑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