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护西羌。”
这是与护乌桓校尉相似的职务,除了对郡县之外的西羌部落负有侦查动静,为郡县警备的义务外,护羌校尉还要领护迁徙到凉州刺史部的归义羌,调解他们与郡县的关系。必要时,还得披挂上阵,率领军队协同郡县驻军对反叛羌人实施征讨。
但尴尬的是,虽然挂着“校尉”二字,是个武官,可做的却是使者之职,手里没太多兵卒,权力有限。许多事得看金城、武威、张掖等郡太守都尉的脸色,要承担的义务却不小,出了乱子往往最先被问责。
羌人各不统属,十分混乱,内部仇杀争端严重,比起西羌诸位桀骜不驯的豪长,西域胡人侯王简直是文明人。
西羌是两汉的顽疾,西汉还不突出,凉州羌乱却是削弱东汉的关键,朝廷耗费240亿钱,历经数十年而不能解除,差点连凉州都弃了,最后虽然血腥镇压,却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续羌化的关西人与关东人的斗争更是导致了董卓之乱,影响了汉末的天下形势。
所以在任弘看来,西羌就如同面前滚烫的炭盆,自己却被推到了边上烘烤,更麻烦的是,他分不清这是单纯的任命,还是有人想害他,故心有疑虑。
苏武听罢任弘的担忧,却摇头道:“道远素来锐意进取,极有担当,今日所言为何暮气沉沉?”
“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人之常情也,但吾等身为朝臣,食君之禄,既然天子授命持节,即便前方是沸水烈火,也得趟,否则便只能以才干不足胜任而推辞,为人所笑也。”
苏武昔日在朝中明明有大好前程,却被举荐出使匈奴,难道他便退缩不去么?
“一年前,道远身为谒者,护送乌孙使团入朝,遇到龟兹反叛,匈奴围攻我西域吏卒关隘,道远明明可以绕道而行,却毅然折返,救袍泽于水火之中,此举为天下壮,长安九市的有志之士,皆颂任道远之名,是何等的雄壮。”
“可今日道远被任命为护羌校尉,却瞻前顾后,满口怨言,莫非是封侯成婚后满足于美妻富贵,有了顾虑?少年人,不当如此。”
苏武这一席话说得任弘大惭,确实,他自从封侯成婚后,确实有些满足现状,如同一把入鞘许久,已经有些锈的刀。虽然心里希望能复出做事,可当护羌校尉的差事砸到头上时,却有了挑肥拣瘦的心态。
他之所以喜欢往苏武家里跑,一来是敬仰其为人,哀怜其老年丧子孤独一人,二来,则是想把苏武当成一面镜子,时常照一照,瞧瞧心中的大志向,是否在富贵安乐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