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万部众,骑从近万,而右贤王的实力,至少是其三倍。 右贤王的领地十分庞大,从巴里坤大草原延伸到乌里雅苏台,广袤五千里,新来的骑兵加上原先在营中的,人数上万,竟不顾损耗,将其麾下小半兵力调到西域来了!右贤王想干什么? “不必意外,汉使能向乌孙求救,玉门能派遣援兵,我的王庭离此更近,就不能增兵么?” 右贤王的声音响起:“其实不管是汉使,僮仆都尉,还是伊吾、蒲阴诸王,所有人都料错了一点。” “他们以为,我答应打这一仗,只是为了应日逐王、右谷蠡王之请,毁掉铁门,夺回渠犁。” “而一旦傅介子带军抵达,这场仗就会结束,吾等就必须撤离。” “但殊不知,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渠犁和铁门。” “而是傅介子,以及两千汉军援兵的头颅!” 右贤王哈哈大笑:“我的斥候来禀报,说傅介子已率军抵达楼兰,右谷蠡王若能南下投降他,反倒是好事。这会让傅介子以为,右地大乱,诸王已是一盘散沙,愈发骄横,还得分出一部分人看管降人。” “而明日,伊吾王、蒲阴王就会奉命调头,继续去围困渠犁。” 右贤王洋洋得意,指着刚刚抵达的大军道:“吴先生,设想一下罢,当傅介子带着援兵,疲惫地赶到渠犁时,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止是伊吾王、蒲阴王的四千杂骑。还有埋伏在附近的右部上万精骑,从其侧面冲杀而来!” 他高高举起双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覆灭两千汉军,杀死一名大汉列侯,而且还是威震西域的傅介子。天佑右部,这将是又一场浚稽山大捷!” “此战之后,我的威望,将超过左贤王,而西域也将明白,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 而同一时间,山国以西四百里外,右谷蠡王在犹豫许久后,终于还是带着所剩不多的部众,重新调头北上,来到了渠犁西面的孔雀河边。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这便是汉使约他相会的地点。 他们远远望见,对岸亦有百余人,有乌孙也有汉兵。河中央是艘稍大的胡杨木船,铁锚抛入河中,稳当当地停在那,靠匈奴人这边的河岸上泊着一叶小舟。 “汉使何在?” 右谷蠡王让译长高声呼喊,他脸色不太好看,毕竟自己会从六角名王落魄到今日有家难回,全拜任弘所赐。 “在此!” 一个手持旌节的男子正站在河中央的船上,朝他们挥手。 那就是任弘吧?右谷蠡王真想开弓将其射死,只可惜河水太过宽阔,根本射不到去。 船上的汉人译者开始大声给匈奴人讲明规矩:“右谷蠡王可以带一名会划船的侍从,一名译者过来,但不得携带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