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戍部队。 一般来说,屯戍兵是由内地的戍卒担任,但候望兵,则多是敦煌本地籍贯。 吕多黍的信不长,无非是天气转凉,要托人给他弟弟寄两件冬衣,另外告诉弟弟,家里一切安好,自己每逢休沐就会去看一看母亲,让弟弟好好服役,不要担心。 任弘三下五除二写好,抬头看吕多黍:“汝弟识字?” “燧长会给他念。” 吕多黍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应该会吧?” …… 事情完了,吕多黍千恩万谢离去,任弘的手腕也酸痛不已。 登记传符,抄写诏令,将过客的费用薄册归类,为置所内的徒卒写信……这就是任弘的日常工作,看似琐碎寻常的小事,却也是汉帝国行政的缩影。 他和悬泉置内其余36人一样,都是帝国庞大躯体上的一颗小螺丝钉。 恰在此时,传舍里吃完饭的苏延年、陈彭祖正好在置啬夫徐奉德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任弘起身拱手: “徐啬夫,二位上吏,饭食可还合口?” “寻常而已。”陈彭祖还是一脸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苏延年却拆穿了他:“陈尉史,说话要凭良心,方才那盘沙葱鸡子,几乎全是你吃了,还赞不绝口,我只抢到一著!“ 他指着陈彭祖唇上,大笑道:“瞧,你嘴上还沾着膏油呢!” 陈彭祖顿觉尴尬,顾不得体面,连忙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油花。 鸡子就是鸡蛋,市价3钱一个,可不便宜。沙葱则是敦煌砂地上一种常见的野菜。 眼下一般沙葱的做法,是用盐渍了做凉菜,下干饭而已,但悬泉置却与众不同。 苏延年对置啬夫徐奉德道:“过往官吏商贾都在传,说悬泉置的吃食,全敦煌第一,我看此言非虚。” “上吏过奖了,不过是粗饭陋食。” 徐奉德年过五旬,走路一瘸一拐,他过去是个屯戍边塞的燧长,在抵御匈奴扰边时受伤,这才被安排到悬泉置任啬夫,一干就是十多年。 眼下被人夸奖,他嘴里谦逊,脸上却是红光满面,有些小得意。 任弘知道,徐老头就是爱面子。 原本他们悬泉置在敦煌郡九个置所里,经常垫底,因为招待贵客不周,马匹多死亡,常受督邮批评,每次去郡里上计,都是徐奉德最丢人的时候。 直到半年前,任弘从效谷县求学回来后,给他提了不少新奇的建议。 例如去县城找铁匠铸了口“铁锅”,任弘又教夏丁卯炒制食物的法子,味道别具一格,比如这沙葱炒蛋,便是一绝:加点热油膏,鸡蛋就沙葱,大火炒熟,香气扑鼻。 炒菜提前千年面世,整个大汉朝,独此一家!不过因为膏油贵,只有官吏就食时,铁锅才会响一响。但也足以让往来官吏使节连连叫好,连带徐奉德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