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轩的尸体依然被停在守卫处的一个小屋子里,京里几个知名的仵作已经查看过了,而苏家的人也已在宫门口等着了,那架势,据说白旗招展,明摆着要敲锣打鼓的大办啊!
叶瑾看着那静静躺在木板上的尸体,他依然白白胖胖的,也依然辨不清面目,细看下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变得狰狞恐怖了。
可即便如此,叶瑾依然轻轻的伸出手来,异常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个熟睡的爱人。
叶蕊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反射着晶莹的光芒,看着她紧紧抿起的嘴唇,看着她异常惨白的脸,可即便是如此,她就是不肯哭出来,就那样痴痴的定在那里。
“想哭你就哭出来吧!”终于,叶蕊还是劝出了声。
她本以为她那样冷静,甚至有些过分的理智了,她原本以为她是没有感情的,可此刻,看着她的眼睛,她知道,她的心是痛的,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甚至是眼泪都无法纾解的,她就这样强忍着,愣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能哭,也不配为他哭!”她的声音是低涩的,她的手在轻轻颤抖着,代替着她哭泣的心。
她就那样留恋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幽幽的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她咬牙切齿的道:“我要让她们哭,痛彻心扉的哭出声来!”
她的声音里都充满了恨,那种压抑的恨,却是那样的深入骨髓,带着森冷寒气。
“八王妃,你看完了吗?”屋外侍卫低声的催促声传来。
叶蕊慌乱的回头道:“快了,稍等!”
这才靠了过去,低声道了声:“得罪了!”又低声对叶瑾道:“姐,我想先……”
叶瑾没有说话,只默默的退了几步,她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的理智,理智的让人觉得都有点无情了。
叶蕊带着几分害怕的凑了过去,丫的,叶瑾刚才是怎么摸出那么美好的感觉的?这人,这人泡肿了以后感觉真不好。
身上满是黏糊糊的液体,可沾手上却又搞得滑不溜手的,一戳一个窝,捏起来像是捏着一个最恶心的蚯蚓,哦,做神探也不容易啊!
“怎么样?”叶瑾看着她反反复复的翻看着,禁不住关切的问道。
“后脑没有伤痕,应该不是被打昏扔进去的。”叶蕊煞有介事的说道,“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撕扯的痕迹,手脚也没被绑过,应该说是自主走到水边的,咱们可以再去湖边看看,有没有滑落的痕迹,不过可以说他八成不是自杀的!”
经过她一系列的勘察,好嘛,原来什么进展都没有啊!而且还可以间接的证明人也许真是八王爷杀的,叶瑾不由翻了个白眼,好吧,自己信错她了!
“你怎么看出他不是自杀了?”叶瑾哀叹一声,幽幽的问道。
“因为他穿着鞋啊!”叶蕊直接指着尸体上依然没掉的一只布鞋道。
那是一只藏青色的布鞋,上面隐隐有些暗花,瞧着像是手工所致,不过古代好像还没机器制鞋吧!
“穿着鞋就不是自杀吗?”叶瑾狐疑的问道。
“那是,我跟你说,人要自杀的时候,一般都会把鞋脱掉的!”叶蕊特笃定的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人要自杀之前都会把鞋脱掉,一则是放那让找他的人瞧见,好把他捞上来,二则也可以让亲人们抱着鞋哭哭,我跟你说,电视上那些人抱着个鞋能哭一集呢!”叶蕊边说还带边表演的。
叶瑾虽然不明白她口口声声说的电视是什么,不过她总觉得她说得有点不太靠谱,叶瑾深吸一口气,好吧,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算了,看来你也不会,还是算了吧!”叶瑾低叹一声,道。
“别介,我还有事没做完呢!”叶蕊却突然神神秘秘的瞥了她一眼,说着只见她伸手竟然在尸体的眼睛上来回的捋了两下,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竟然还在拿捏着什么。
苏文轩的眼睛本来就是闭着的,又没有死不瞑目,她干嘛要摸他的眼睛?叶瑾不解的看着她。
可叶蕊刚摸完就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那叫声,活似有谁怎么地她了似的。
随着她的惊叫,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几个侍卫慌乱的跑了进来,一脸震惊的道:“八王妃,出什么事了?”
“啊 ̄啊 ̄你们快看,他,他流血泪了!”叶蕊颤歪歪的指着苏文轩的尸体,大声的尖叫着。
叶瑾听她这么一说,一脸震惊的向苏文轩看去,他、他竟然真的流血泪了,怎么回事?
几个侍卫自然也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都禁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几个大男人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在古代,鬼神一直是被人们深信的,特别是当今皇上笃信道教,那鬼神之说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宫中的人多少都是信的。
此时看到刚死的人竟然在流血泪,全都震惊的愣在了当场。
就在此时,却见叶蕊哭着跪倒在地,高声哀嚎道:“我表哥这是有冤情啊!我表哥这是死不瞑目啊!”
她的声音婉转有力,甚至哭着哭着飙起了高音,“表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抓到真凶的!”
这一次大家似乎都很有效率,没一时皇上就被叫了进来,甚至是守在宫门外的苏家人也被叫了进来。
这一出,不仅宫里的人,宫外的人也炸了锅,大家听闻死尸竟然流下了血泪,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也许还有冤屈。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嚎哭的叶蕊,嘴角忍不住嵌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她哭起来一点都不比苏文瑛差啊!看来这演技都很好嘛!
“皇上,刚才我只是跟表哥说,大家都怀疑是八王爷害得他,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就流出了血泪,他这是在替八王爷叫冤啊!他这是怕真凶逃之法外,好人却被冤枉啊!”
皇上眼瞅着叶蕊这是把这当戏台了,那动作,颤歪歪的跪着爬了过来,一只手还高高的举起来,晃悠悠的活似戏子在喊冤,而且这家伙唱得还是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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