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就是德昭老夫子也有些忍不住嘴角抽搐。
就在这一会却是见得天边一道虹光,正是敦煌君,一步落定,却是赶的甚急。
缓过场中一圈后才大喘气一口。
这时候辽东君嘴角含笑道:“凤皇,怎么不追了,回的这般早。”
敦煌君一脸无语:“追到半途,惊觉叔父没有阻拦,便觉得家中有事,所以便先赶了回来。”
听到这话,德昭老夫子摇了摇头,侄子大了不好骗了。
辽东君却是嘴角含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那个樊笼剑阵。
敦煌君这时候才看见头顶上那一个剑阵,刚刚落地进来的时候却是未看见,想必是刚好提前感应到了,然后开了一个口子,总不会恰好便进来的是生门吧。
敦煌君只好对着那屋檐下走廊里蹲着的灵体指了指天上的樊笼剑阵,说道:“把剑阵收了。”
那百无聊赖的魔道至尊却只是摆摆手道:“我便是这阵,阵便是我。我这身乃是剑气留形。”
敦煌君一时也有些错愕,却是又指了指剑阵,那升高点。
魔道至尊光明教主这一道灵体却是摆摆手道:“先说正事。夫子意欲如何收场。”
先前一直叫叔叔,此刻却叫的夫子,意思便是已经角色转换,此刻谈的正魔之事。
德昭夫子沉默片刻:“正魔没得谈,拜师与你无关紧要,方正你已离世多年,凤皇自己教,或者是老夫传授皆可。”
然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说道:“就算是老夫传给你生平所学也未必不可。”
那个撒泼打滚的场面没有出现,刚好敦煌君站在围栏边,那人也坐在连廊的护栏上,这会儿一条剑眉,却是手中发力:“如此来说,前辈你这是没得谈的意思啊!就这么看不起我这微末道行。”
说话之间却是直接动手,就见得本来齐聚的剑阵整个散去,却是在高空罩定整个参合山庄。
然后身形一闪消散却是隐没在整个剑阵中了。
这等变故德昭老夫子还未弄明白,就见得整个剑阵压下,远处天一阁的两仪星斗护阵却是发出璀璨星光。
德昭老夫子不由得气的一口血恨不得压在心间,再也顾不得礼仪骂道:“小子,你这是打算把我慕容家连根拔起。”
这时候却是德昭老夫子身形一闪,纵剑上了天一阁的楼顶,手中长剑挥舞,却是支撑起整个剑阵。
敦煌君本还呆呆的站立在哪里不知想什么居然眼前情况视而不见。
家中诸多长老见得这等变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会却是辽东君一声:“凤皇,先帮叔父接下剑阵,撑持着也好。”
慕容子明也是目瞪口呆,从那一声前辈没得谈,便直接散去灵体直接动手。
忍不住推车前行道场中问道:“魔师,我这师尊翻脸这般快,和翻书一样。”
君尘缘没多说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敦煌君恍惚间原来走神了,这会听到辽东君这样说亦是忍不住问:“兄长,怎么打起来了。”
辽东君忍不住:“快去帮叔父撑住剑阵,此事有的谈,有的谈,我是家主。别伤着叔父,叔父不能全力动手,一人却是不能完好接住这个剑阵的。快去快去。”
在辽东君的催促下,终于天一阁上多了敦煌君一道身影,维持着那个剑阵下不来,陷入僵持。
见得这样僵持住,却是辽东君清了清嗓音,看了家中一众紧张的长老一眼,然后说道:“诸位长老,请赎景龙今天专权擅自做主了,这光明教主当年就是肆意妄为,修为既高,行事也是不忌讳。”
家中多数长老都是拱手说道:“快谈,快谈,不要损坏了天一阁。这可是集了数代之力收藏的立家根本。”
还有几位有些不情不愿的长老也是直接瘫坐在地上顾不得仪态,气的要死也吓得要死。
见得辽东君看着自己等多人,却是也大概拱手意思是快谈。
这时候有两位瘫坐在地上的长老窃窃私语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当真是那天生的大魔头,当年如此,现今还如此。”
本来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这会儿全场安静的看着空中斗法,安静没有半点声响这一下诸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那位一开始就做和事佬的长老却是说道:“慎言慎言,这小子当年就在二哥面前荤素不忌,在我们慕容世家多半当做常年单身的二哥抱养的私生子一般将养,当年那场变故他身死,二哥还时时伤心。今日倒好,直接动起手来也是不讲半点......”
这位长老却是回头看着辽东君一脸惊吓用手捅了了自己然后看着自己,倒是说:“景龙,你快和他谈啊!再慢天一阁就没了。”
辽东君看着这位家老也是小声说了一句:“比起他们,我觉得您老更要慎言。”
然后却是提气朝着空中喊道:“姬家小弟,此事有的谈,有的谈。你先下来。”
空中没有半点回音,却是轮椅上的魔君君尘缘轻声说:“辽东君准备如何谈,令叔父与敦煌君二人僵持住教主的樊笼剑阵,这可是兄长收手边吃亏的事。你想的太简单了吧!”
辽东君见得这位轮椅上的大宗师开口,不敢怠慢,拱手道:“那该如何。”
君尘缘面具下漏出嘴角的微笑:“他们打,我们谈,谈的合适自然就不用打了。”
君尘缘却是指着子明手中那一本孟子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此事无非三解,一则子明拜师已成定局,慕容世家默认了。”
话音未停却是一群长老忍不住交头接耳。
辽东君回头示意安静待下文。
君尘缘又伸出一根手指道:“二则慕容世家否了这拜师,圣教举教东来问剑慕容氏讨个公道,自然打架就撕破脸,按照这小子的
脾气拜师自然无从谈起。”
然后又伸出第三个指头:“三,慕容世家废除这小子的修为,逐出家门,他拜入兄长门下也好,成为魔道巨魁也好,都只是与慕容世家是血亲,既不影响慕容世家的声誉,也不影响圣教的脸面。”
听到这几句话,却是一众家老才觉得先前果然想简单了,还想拜师后可以自家敦煌君教就好,难道魔道的脸面不是脸面,就慕容氏的声誉重要。
辽东君慕容泓脸带一丝为难,却是叹气不已。
一众长老亦是无语。
辽东君终究还是心仁的,说了一句:“废除修为,损伤经脉后还能否踏入修行都难。”
这会儿众小辈才知为何子明那亲爷宁愿拔剑相待,原来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辽东君又说了一句:“子明与子安不同,子安拜师二弟,相当于魔道质押在正教的质子,有人不满也只敢使用暗杀那等伎俩。子明拜入魔道却没有这个身份,正教之人为除魔卫道都会苛责慕容世家。若是废除子明的修为,只怕以后他能否踏入修行都难了。”
魔君看了一眼空中,却是平静说道:“那便等他们分出一个胜负吧!”
原来这时候德昭老夫子却是化出一片白云,绵密的剑阵压在白云上如针扎在棉花上。
辽东君也是看的场中焦急,既知道敦煌君是不愿这灵体与自家叔父分出胜负的伤了叔父,也不会愿那灵体消散。
沉吟片刻一时难下决心。
便在这时却是慕容子明主动发声:“辽东君,还请废了我修为,逐出家门。既不失约拜师之事,也不影响慕容氏百年清誉。”
慕容世家诸长老皆是无语,慕容氏的名声居然需要一个小辈无辜受罪才能维护了。
辽东君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愿意受这废除修为之刑。”
慕容子明沉声说:“只不过想明白了为何卿先生送我一本孟子,却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既然拜师了就不能不信守承诺,师是我自己拜的,自然这后果我自己承担,总不能等慕容世家与魔师等人真打起来,或是圣教举教东来问剑。如此我失去的不过是一身修为,但是还能重新练回来,无非是刻苦一些罢了。”
说完便走到辽东君身前坐下,静等家主动手。
辽东君像是下定了心思,却是诚然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候,天一阁里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何时慕容世家的家主这般犹疑了。”
辽东君拱手答道:“小辈无辜受刑,于心不忍。”
阁楼里那个声音诚然叹息一声:“事已至此,终究是要取舍。慕容世家被列为玄门一等,自然不能枉顾。既然如此家主难以下手,就归咎于老夫之手吧!”
声音刚停,却是从大堂里走出了一位全身白袍白发白须的老者,颤颤微微的走来,却是对着慕容子明一拱手道:“少侠义薄云天,老朽代慕容氏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