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村长气的老脸通红,若不是身后的儿子扶着,早就气的仰倒了。 缓了口气后,谷村长愤然道:“谢家真是欺人太甚!” 谢管事挥手示意跟来的两名小厮把蚕茧搬上院门外的马车,随即回头看向谷村长道:“谢家欺人太甚你们又能如何,合约都签了,你们还有八年要受的!” 谢管事瞧着谷村长一家老小气得不轻的模样,笑呵呵再道:“这一次的蚕种一两银子一千只,谷村长,快去通知村民来买吧。” 谢管事露出阴险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看着谷村长一家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谷村长!还不去叫村民过来?”谢管事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姿态高高在上。 谷村长气得无话可说,示意身边的大儿子去把村民叫过来。 赶来的村民一路上都听谷村长大儿子说了蚕茧这次只卖了一两银子一斤,一个个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反抗。 再听蚕种一两银子一千只,村民们的脸色纷纷阴沉的好似天塌下来一样。 坐在谷村长家院子门前的谢管事一看到村民们陆续赶来,笑呵呵的站起来,说道:“这次的蚕种一两一千只。” 谢管事说罢,谷前村的村民们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看向谷村长。 见此,谷村长也不好站着不动,便道:“我们家买五百只。” 谢管事一听,微眯眼眸,上前一步揪住谷村长的衣襟,气怒道:“老东西,五百只能结出多少蚕茧,你耍我呢!” 谷村长被揪着衣襟,一时呼吸有些困难,喘气道:“蚕茧卖了也没多少银子,我们一家老小还要吃喝,能买五百只蚕种已经不易。” 谢管事挑眉,将谷村长直接推到在地,随既转头看向院子外面的村民。 “本管事这回带了三万只蚕种来谷前村,既然你们村长买了五百只,剩下的两万多你们就平分着买吧。若是不买,本管事立即带人砍了你们村的桑树!” 村民们噤若寒蝉,神情慌乱的看向谷村长。 倏然,人群里的一位妇人大哭了起来:“天啊,这世道没法活了,我们孤儿寡母还不如跳河死了干净,也省得在这世上受苦受累!” 谢管事一听,冷嗤了一声:“既然要跳河,那就赶紧去!别在这里碍事!” 村妇一听,竟然真的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河边走去。 谷村长见此,吓得脸色巨变:“快!快去拦着!” 其他村民见了,都无动于衷,反而哭了起来。 “村长,拦下来有什么用,活着迟早也是饿死,还不如现在死了轻松。” 谢管事瞧着村民竟然真的不去拦着那母子三人,一时间也慌了。 若是他逼死了村民,谢家的主子肯定饶不了他。 “谷村长,快叫人去把那母子三人拉回来!蚕种你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谢管事抹去额上的冷汗,心有不甘的说道。 谷村长轻叹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妇去把人叫回来。 只是,二人还是去晚了,那母子三人已经跳进河里了,幸好救的及时,不然就真的淹死了。 谢管事听闻此事的时候,深怕那母子三人讹上他,给他带来麻烦,只要求每家每户买的蚕种不低于五百只,就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名小厮负责。 至于再去其他村子的时候,谢管事也遇上了不少类似的事情。 村民们不是闹着跳河,就是准备在村口吊死。 谢管事怕闹出人命,最后只能妥协。 这些事情都是谷村长第二天带着蚕茧过来的时候告诉花蒨的,听的她都笑了。 “谷爷爷,你们这法子实在是高啊。”花蒨由衷赞道。 那谢管事再怎么自以为是,但跟几个村子的村民作对也讨不了好处,若是真的逼死了人,谢家只会把他推出来顶罪。 想来他也是个聪明的,这才妥协的。 谷村长笑呵呵的捋着胡子,说道:“蒨儿丫头,你们村的学堂建成了,本村的不收束脩,那外村的来了要收多少束脩呢?” “不多,一年二两银子。包一餐午饭,赠送一套笔墨纸砚。”花蒨笑嘻嘻的说道。 刚听到二两银子的时候,谷村长吓了一跳,不过,听到后面就笑了。 “呵呵……这束脩确实不贵。” 这时,无离走进堂屋,说道:“主子,谷村长带来的蚕茧一共三千八百斤,二两银子一斤,一共七千六百两。” 听到蚕茧二两银子一斤,谷村长咋舌不已。 “谷爷爷,这是银票,你数数看对不对。”花蒨把数好的银票递给一旁的谷村长,他这才愣愣的回过神来。 “那个……蒨儿丫头,上次来的时候,不是才一两八钱一斤么?”谷村长好奇,这才过去半个月怎么价钱就涨了,莫不是这丫头故意照顾他们? “谷爷爷,这个价钱是你们应得的,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花蒨说的是实话,如今蚕丝织出来的布匹广受欢迎,需求量也是越来越大。 若不是她有制衣阁这逆天神奇,梅花布庄的生意哪里会那么好。 这几年,她爹花大山已经在清谷县各大镇上都开了布庄,生意都十分的红火。 梅花斋和绣庄的生意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银子是几个村子伍佰多户加起来的,分下去也不过是一家十几两银子。”花蒨一边拨着算盘,一边说道。 谷村长没数银票,直接收进了衣袖中。 “谢管事这回也就给我们一两银子一斤的价格,蚕种却卖一两银子一千只,这一千只结出的蚕茧还不一定卖到一两银子呢。” 花蒨听罢,轻笑了一声:“谷爷爷,你何必跟他生气,我六爷爷那的蚕种一两银子一万只,你们要多少,我明天叫无求给你们送过去。” “我来时都写在纸上了,你看看。”谷村长说着,把放在怀里的纸张拿了出来。 花蒨接过看了一下,便递给一旁的无离:“小离姐姐,你把这张纸条送去六爷爷家里,叫他分配好蚕种。” 瞧着天色不早了,谷村长笑道:“蒨儿丫头,谷爷爷该走了,蚕种就麻烦你明天派人送过去了。” 谷村长走后,之前被花蒨派去寻找梅雪的无欲总算回来了,只是,他在看到花蒨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哥哥!”无求惊呼一声,一个健步接住了无欲倒下去的身子。 花蒨蹙眉,疾步上前查看无欲的情况,嗅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说道:“快抱他回屋里躺着,你快些去把高大夫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