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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英雄薄情(1 / 1)

这风云莫测的世间永远没有定局。

你原本以为的那些板上钉钉之事,最后竟是污蔑了那一枚枚钉子。

草木色枯,山河皆肃,这个冬日不仅比往年冷冽的让人难捱,且已是二月天了,却丝毫没有大地回春的迹象。

京都安阳的消息仍旧不间断的传来。

比如,安阳公主给季明帝又送去了几名舞姬,个个属生在季明帝心口上类型。

比如,季明帝对安阳公主荣宠无限,效仿前朝,公然准允公主养面首不说,还为安阳公主面首亲自赐封。

比如,太子季弘突患疾,季明帝怜其身弱,命其在府中专心养病,朝中事宜,暂由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共同协理。

比如,二皇子季括、三皇子季鑫、五皇子季椿将同一日迎娶正妃。

比如,元太尉之女嫁四皇子季桓不成,转身成了四皇子他爹,即季明帝的枕边人,四皇子季桓的庶母。

再比如……

虽看着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然而事出在皇家,让人看到的内容却远不止于表面。

太子季弘患没患疾,兰沁不知,但兰沁明白,他出事儿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至于青木公子回给安阳的“捉襟见肘”四字,以青木公子平日里的行事手段,远远不会仅仅只是将三位皇子放在朝堂的明面上牵扯着这么温和。

季明帝虽然荒唐,但并非无能。

这么多年他能将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玩弄于鼓掌,并非那几位皇子才弱智乏,而是他确实手段高他们一筹。

太子季弘背后的势力有多少,或许季明帝并不清楚,也正因为他的不清楚,才不敢将这位先王亲封的太子殿下想打压便明目张胆的打压。

可是,他仍旧还是在试探着一点点卸去太子季弘的臂膀。

兰沁明白,自己这一助力是季明帝后来加给季弘的,如今季明帝既然有心砍了他的枝丫,那么,对于季明帝来说,要么兰沁识趣点儿乖乖为他所用,要么他就算明面儿上不能轻易去动,暗地里可使的手段并不少。

再说的具体点儿,兰沁如今的处境并不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季明帝他自己也清楚,兰沁背后的六大族及北郡王府势力并不屑于配合他玩那些阴谋诡谲之术。

季明帝先前一心让兰沁成为太子妃,是为了对付六大族。

而今,他又开始怀疑太子季弘,六大族与他的矛盾,便完全可以靠在皇权之后。

这般的纷纷扰扰,兰沁当初虽选择踏进来,但到底骨子里面是极其厌烦的。

她自小长在清雅的青台峰,长在淡漠的毒医谷,长在文人风骨气息浓郁的代北。

故此,就算有家仇,这么多年她仍旧不能狠厉到底。一路走得坎坎坷坷,跌跌撞撞,犹豫不决。

她放不下仇恨,她又厌倦仇恨。

她逼着自己决绝,却又做不到真的决绝。

她害怕伤害别人,却又贪恋温度。

雪崖一事,她心生重生之意。

素和荣景曾向着南容无一说,“她看上去,与以往不同了。”

南容无一望着远处兰沁半响,答曰:“以前,她之所以沉溺于过去,是因为她对死的意志大于求生。

而今,对于生存,她生了念想。

这一次,不是别人强加于她,而是,她自己从心底将那念想生了出来。”

可人生这条路,一时生出什么念想来,并不那么重要。

因为,这路上的土壤并非什么念想都能任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那点儿念想算什么,说不定哪天被摧毁的连渣滓也不剩了。

许是钟离穆轩到底比兰沁明白,雪崖后不久,看过代北他们一曾住过的后山,在已然荒芜的大哥昔日那座院落,他对着兰沁说,“守护我的光没了……”

这句话,他是看着兰沁说出了,眼睛里面满是期许,是兰沁不曾在他眼里见过的期许。

“那我便化作光守护你!”兰沁轻轻环揉了揉他的发,不想他看起来那么孤寂。

她最怕他孤寂的模样,最怕他偶尔流露出脆弱,那些东西总让她心疼。

钟离穆轩目的达到了,他就是想让兰沁将心底这好不容易重生的念头保持的长久些,哪怕是为了他。

对此,他从不否认他是卑鄙的。

不是兰沁看不破他的把戏,是兰沁愿意纵容着他。

因为兰沁明白,对于钟离一族,钟离穆轩扛起的将永远是责任。约束他的人有之,恐怕连他自己也要约束他自己,可愿意纵容着他的人终究只有她了。

其实他们活的太过不纯粹,所以总是负累不堪。

想要的不敢明目张胆的要,想舍的不敢明目张胆的舍。

懦弱的让人忍不住怒其不争。

一路向安阳,路上的流民似乎从不曾断过。

兰沁望着他们,明白她心底所期待的江山如画越来越遥不可及。

可到底,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一种让人备觉无力的无能为力。

“兰沁听说,安阳城从年前就已然很热闹了,六安,乌狄,炎戎齐聚。”兰沁放下马车帘子。

“嗯,还有庆国。”青木公子似笑非笑看了眼兰沁。

兰沁不知为何,总觉得青木公子这段时日隐藏着很大的火气。

庆国来的梦亦凡,也就是方寻回不久的庆国太子殿下的胞弟梦王爷。

尽管曾经的梦亦凡与兰沁交情匪浅。

但时移,事易。

如今,兰沁并不能确定,梦亦凡是为庆国而来,还是真如他所说,先去安阳替她探探局。

毕竟,利益二字向来罪孽深重,兰沁并不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份儿私交重过两国之间的利益。

果不其然,季明帝终究还是将手伸向了兰沁。

愈是靠近安阳,刺客愈是来的频繁,就连每回来的刺客质量也一次比一次考究。

季明帝给青木公子送来密旨,他到没让青木公子监守自盗,亲自下手动兰沁,而是让他带着兰沁与其余六族人分开行走。

这也不过是,他到底明白六大族的能耐,不能让这位大名鼎鼎的青木国师折在这里,他需要他。

而这次赶往安阳的人中,多数是六大族将参与到这场皇权之争所选用的一些公子等族内之人。安阳方面绝不会有胆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手伸向他们的。

可无论如何,兰沁与青木公子、南容无一是用不着出手的。

来的人往往是还没有靠近,便已然没了命。

安阳方面像一个顽劣的孩童,对于派来刺客这件事执着的让人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烦不胜烦,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突然,被一群流民追的一女子摔倒在兰沁一行马车不远处。

明处,马车周围有北郡派来的守卫,那些流民望着这些兵士,到底不敢上前。

兰沁揭开车帘看了看,兴致缺缺,觉着这女子实在没有新意,别说新意,甚至连用心都谈不上,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却被几个流民追的一屁股摔倒在地。

然而,当兰沁看见她粗布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打扮时,到底叫停了马车,她是苗疆人,那双跟了他们许久的眼睛。

“要让她知道?”南容无一望向与自己对弈的青木国师。

“你有解开的办法?”青木公子手中的白子突然化作了粉末。

南容无一知道,眼前的男子已经忍了很久了,但此次到底无法,他停了对弈,向青木公子问道,“真的死了?”

“嗯,拿到东西时,就杀了。”

“素和皇后就不怕,沁儿不愿意,反而害死自己的儿子?”

“她小时候在素和皇后膝下待过几年,素和皇后了解她的性子,”青木公子向着南容无一嗤笑一声,勾着唇,一双银眸中冷色溶溶,“你何故装作不在意?”

是了,青木公子是知道的,无论眼前这位南容神医表现的多冷漠,他对兰沁的爱意一点儿不比他少。就算当日兰沁身中情毒,意识全无,折腾的他泄了身,身为方中过春药不久的正常男子,他南容无一到底也没舍得“顺势而为,”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真正变作自己的。

“无一一开始,就并非她所愿,”南容无一望了眼青木公子,边收一颗颗棋子,边道,“当年那一夜,几大族遇难,我并未在其中。

以为她身死,以为此生再无可能见到,是无一此生噩耗。

从宫家那夜出动救人之人口中,无一得知,其他族也在做同样事情。

所以无一才出现在了那青台峰下的谷里,得知她还活着。”

“如此便好?”青木公子似乎有些不信南容无一的话。

若能更好,如此怎会便好。

南容无一的手顿了顿,“对无一而言,她活着便好,看得见便好,守住便好!”

“青木若想要,定要得到!”青木公子的言语中是沉沉的不容置疑。

“她看似活的随性,实则一行一止皆被她所顾虑之物束缚。她虽也心悦无一,但终究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无一清楚,她也清楚。”南容无一看向青木公子,“若你没有出现,最后得到她的定会是我。可你出现了,我怎忍她再少去心中快活。”

这是青木公子与南容无一第一次正面谈及兰沁之事。

这般的感情,青木公子是了解的。

他曾也这般过。

钟离穆彦为了兰沁入毒医谷,让他跟宫家女儿定亲,其实并非只是为此。

因为,钟离穆彦更明白,他们自小教养兰沁,并非仅当妹妹,更何况,他们足足打了兰沁六七岁,世家子心智本就不比寻常家孩子单纯。

纵然,兰沁不知道这一切,纵然兰沁只当他们是兄长。

可那又如何,钟离穆彦敢给兰沁最好的,敢把兰沁宠到心尖儿上,敢为了她连自己这位亲弟弟也算计。

这一切,青木公子并非不知,不过当时也同南容无一一般的想法,甘愿就那么守着罢了。

天地间迷迷茫茫一片。

谁也搞不懂是何故,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终究都错位了。

兰沁极是热心肠的蹲身在那摔倒在地,还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女子旁,温言温语了一番。

后,向着身后的尘潋道,“她的胳膊流血了,你给她包扎一下。”

那女子似是感激极了,一把抓住兰沁手臂,轻晃着只道谢谢。

兰沁感觉到了,她是在探她的脉,且探完之后,眼里还出现一抹了然和奸计得逞的痛快,只不过那抹痛快中含有一丝阴鸷。

显然,尘潋也发现此女子并不正常,但看见兰沁眼色,终究戒备十足的替她包扎起了伤口。

悄然转身,兰沁也为自己探了探脉,突然,她顿了脚步。

以往没发现,如今一探,她的体内果然有东西,而且这东西已然不是一朝一夕间才有的。以往她没能发现,只能说,那东西如今已经长到了让她发现的地步。

听到脚步声,兰沁抬起头,看向一前一后走来青木公子与南容无一,她想,他们大概是知道的吧!

为何不告诉她?

为何呢?

兰沁突然扬起笑脸,看了眼身后,又看了眼他们道,“两位是来英雄救美的?”

“男子比女子薄情。”两位公子很是风度翩翩的站在了一侧。

看来,他们是记着她当日说完金屋藏娇这一典故后,发出的那句感慨啊!

“何止薄情,简直小肚鸡肠!”兰沁望着青木公子与南容无一,也只是幽幽在心里叹了叹。

因为兰沁知道,倘若今日她将这话说出来,指不定哪日,又会被他们拿来堵她。

不过,看样子,他们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这般兰沁便放心了。

要知道,倘若他们要杀人灭口,就算这般光天化日,他们也绝对做得出。

“要不要给兰沁说点儿什么啊!”兰沁待尘潋替那女子包扎好伤口,蹲身问的很是温和。

“小女子前往安阳探亲,路遇流民,多谢小姐出手相救。”那女子一板一眼的道,明明她已然从兰沁的笑容中看出,人家问的并非这些。

许是路途太过无聊,兰沁玩性大起。

似是觉得蹲身时间太久不大舒服,扶着那女子起身道,“不知姑娘打算如何谢?”

那女子似乎没有料到,眼前女子会来此一句,惊愕了一响,道,“小姐想让小女子如何报答?小女子但凭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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