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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抚州鬼节(1 / 1)

钟鼓杳霭,幡印招展。

杨柳枝头分净水,莲花池内放明灯。

又是一年中元节。

她的容貌越显精致了,通身出尘而又魅惑气质浑然天成。仿若这世间哪怕极有天赋的画师,也描摹不出她五分风华。

几缕如墨发丝轻轻滑落在腮旁,为她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稳,秀雅的的眉头时不时轻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良久,青木公子放了手中杂书,向着兰沁一侧移过。

可能是感受到陌生气息靠近,兰沁的眉头又是一蹙,大约要醒来的样子。

青木公子透过马车窗帘,见道路两旁依旧是密林,看来离抚州还远。

他抬起修长的玉指轻轻点了女子的睡穴,将她扶起,揽在自己怀中。

尽管兰沁的周身温度已然低的近乎死人,青木还是将手指在自己额间试了试,确认是否太凉。才伸向兰沁微蹙的眉间,一点一点为她抚平,轻柔的仿若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连梦里都不开心,还不愿跟我离开。”青木的声音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

她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青木侧耳在其唇边,听见她清晰的呢喃着“大哥……”

“大哥吗?”青木抬头,失神看着兰沁。

仍旧轻柔的替她抚着眉间,自言自语中带着丝极浅极浅的委屈:“他总罚你抄书,你还老爱黏着他。”

终于,她似乎平静了下来。青木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如画眉眼,如玉面庞,直到不点而赤的朱唇。

他眸色变换良久,浅浅的、轻轻的吻了上去,却不再有进步一动作。后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间,侧首吻了吻她的额间。温柔的一如他眉目含笑望着她的时候。

兰沁醒时,马车早已停将下来。她觉得暖暖的,眨巴眨巴眼睛才看清,自己抱着青木公子的腰身,将人人都说就连靠近也觉得是亵渎的月下仙青木公子的腿当了枕头。

缓缓转头,人家依旧是一副月下仙姿态,一手拿书,移了视线落在她身上,抬眉浅笑。

兰沁垂眸,很是故作镇定的起身,望了望对面的位子,找回一点自尊,道:“你不是在对面吗?”

“看你睡的迷糊,快要掉下来,本想扶你躺好,奈何……”青木公子后半句并未说完,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腰身。

兰沁在脑中给补上了,奈何被当了抱枕。

诚然如此,兰沁还是很怀疑,因为她睡姿一向很好,很大家闺秀的。

于是,这份怀疑被她表现在双眸里。

青木公子委屈了,道:“可方才你也看见了,是你抱着我的,我并未有逾礼的地方。”

“也对,”兰沁低头暗想,却错过了青木公子笑意更浓的眼眸,他是明白了,一定要学学大哥当年的心机,显然兰沁是吃那一套的,否则以自己正正直直的模样,很是吃亏。

“可能是你暖和一些。”兰沁这般解释,算是当暖炉了。

“嗯,虽说已到夏天。”青木公子很是坦然的道。

“夏天我也很冷。”兰沁急了,面上还写着三个字“不行吗?”

“嗯,我知道。”青木公子笑的温柔,仿佛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于是,兰沁没脾气了,转了话题道:“我弟弟呢?”

“说要去接一个人。”青木公子很懂得见好就收,但神情看起来依旧很愉悦。

“今日中元节,人肯定不少,走散了怕是很难找着,他有没有说让我们在哪里等?”兰沁面露忧色。

“说让在抚州城门前。”

“哦,那我们下去等吧。”兰沁说完转身欲下车,却被人给抓着了胳膊。

“嗯?”兰沁回头。

“头发乱了。”青木公子放下书。

见兰沁方要喊婢女,先开口道:“我帮你。”

“你会?”她表示怀疑。

“嗯。”再没有多余话语,他已然替兰沁绾起了头发。

这般情景,让兰沁突然想起十一岁那年,碧水河畔,大哥也曾这般给自己绾发,可如今却是生死两相隔。

马车里突然安静的异常,显然青木也似乎有所察觉,手轻轻顿了一瞬,道:“穆彦可是出了名的千金难买一笑,你可见他笑过?”

“……嗯,大哥笑起来很好看。”兰沁想起他给自己梨花糕时的模样,又道:“但他捉弄了我以后,也会笑。”

“好看啊!”青木公子似在感叹,的确,他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笑的那般好看,“那你二哥呢?”

“二哥很温柔,”兰沁顿了片刻,道:“他笑起来和你的笑容很像。每次大哥罚我抄书,二哥便会陪着我。”

兰沁似乎记起了美好的东西,眉眼里满是怀念的道:“我从小教养在两位兄长膝下,有时候调皮的过了,大哥还会罚我跪书房抄书,可是,我还没去跪呢,二哥就已经送了好几个又厚又软的垫子进去。穆轩也一样,甚至有一次,大哥亲自送我去书房,刚好遇见二哥和穆轩两人各抱着几个厚厚的垫子方走在书房门边。

然后,我们大眼瞪小眼半天,大哥忽略了那些垫子,只道,一起去跪。”

青木听罢,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她从来都对自己是钟离血脉坚信不疑,把他们当兄长、当弟弟一样看待。而自己竟然为这不安了起来。

只等着将发饰坠在发上,便好了。青木伸手去拿桌边刚从兰沁头上拆下来的发饰,不由又是一笑,这还是自己特意定做于她的。

“大概是他们待我太好了吧,虽只有十二年,可穷尽一生,我怕是都要绕在里面了。”她声音有些寂寥。

青木公子望着兰沁的背后良久,环住她道:“忘不掉,就记着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绕下去的。”

兰沁转身,轻笑一声道:“你确定你给我绾的发能见人?”

“确定。”青木将面纱与兰沁系了。

素和容青是带发修行的,虽是一袭灰衣,却未能掩了他烟客公子光彩分毫。

“……表哥!”望着眼前的男子,兰沁不知该不该唤一声表哥,但终究还是唤了。

“嗯。”素和容青一如往常,连温柔连温柔的很清浅。

“穆轩是去看表哥了吗?”兰沁转向穆轩。

“嗯,正好城里请了福安寺做法师,算是普渡。”穆轩边道,便望向已然靠近的福安寺一众。

见礼毕,素和容青便跟着一道离开了。

“各人有各人的人生,你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钟离穆轩看兰沁望着素和容青久久不能回神,很是嫌弃的道。

“嗯。”见兰沁又要蹂躏他的头发,钟离穆轩很是明智的与她拉开距离。

天上人间,月光烛火,灿胜白昼。

道旁,三五成群以锡箔折锭,沿路焚化,以结鬼缘。

最热闹的,当属抚河河岸,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空,竟让漫天繁星失了颜色。兰沁挑了几盏荷花灯,与青木公子、钟离穆轩一人递了一盏,微笑着道:“我们也放一放吧!”

“你可知中元节放河灯是何意?”青木公子望着自己手中的荷花灯道。

“知道啊,”兰沁笑笑,“听说,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中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七月半是鬼节,这一天,若他们能托着一盏河灯,便得托生。

而且,还有人说,放河灯不仅是对死去亲人的悼念,还是对活着的人的祝福,人为阳,鬼为阴;路为阳,水为阴。水下神秘昏黑,使人联想到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放河灯,就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你真相信世上有鬼魂?”青木公子望着一河面的荷灯。

“我不知道,”兰沁顿了顿,“就因为不知道,才把事情都做圆满了,或许有呢?”

钟离穆轩望了望青木公子,再看了看他手中的小灵狐,将灯放在了河里。

这让兰沁很意外,他居然会乖乖放河灯,“他许是也想父母兄长了吧!”兰沁暗暗想着,将河灯放在河里,拉起钟离穆轩的手安抚一笑道:“你还有我!”

很明显,钟离穆轩看出兰沁误会自己了,但仍旧轻轻“嗯”了一声。

青木公子明白,兰沁平日里那般聪慧,精明的一个人,也只有对着自己家人的时候才会这般迷糊。

他觉得就冲着自己和手中的小灵狐,这河灯合该放。

突然,兰沁望向河岸不远处一棵柳树下的男子。

“怎么了?”钟离穆轩道。

“那是不是元太尉。”兰沁向青木公子道。

“嗯。”青木公子望了眼元太尉身侧一袭袈裟的和尚。

“那和尚不是方才表哥喊师兄的那个吗?”兰沁顿了顿,“元太尉怎么会跟福安寺的人有牵?”

穆轩望了眼青木公子,拽着兰沁道:“我饿了,去吃东西。”

“哦,”兰沁收回眼神,但仍旧言语道:“表哥为什么要去福安寺带发修行?”

钟离穆轩停了脚步,转过身,望着兰沁道:“你若担心,让人去查就好了。”

“好。”兰沁乖乖点头,因为许久没有与穆轩在一起了,本就想着好好陪陪他的。

“那我们现在去吃东西?”兰沁了解,这是自家弟弟在对自己忍无可忍时的说话态度。

“好。”兰沁冲着青木公子一笑,乖乖跟上穆轩。

“她是不是太宠着穆轩了?”青木公子抚着自己手中的小灵狐,看着小灵狐也望着前方两人的身影道。

“她向来宠着穆轩,如今她自觉为穆轩的姐姐,凡是顺着他些也无可厚非。”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青木公子的衣袖里暗暗传来。

他又钻进自己衣袖找地儿睡觉了,青木公子望了望前面两个身影,又看了眼自己的衣袖,轻扬了扬唇角。

不远处柳树下的元太尉与那一袭袈裟的和尚已然离开。

青木公子当然知道此事,他已追查了许久。

季明还为三皇子时,便私自训练了十万精兵。到先皇发觉时,已然无能为力。

当年与其说是先二皇子谋反,不如说有人故意利用了他。而利用他的除了季明,还有先皇与太子季昭。

先二皇子将这夺嫡之心表现的太过明显,先皇仁厚,自是不愿自己的皇子为这位子弄的你死我活,甚至每一个出生的皇子,他都让养在了先皇后名下。

然而终究是防不胜防,先不管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就是光出生的皇子也有十一位,可是长成的却仅有四位,先太子、先二皇子、季明、逍遥王。

其中先太子与逍遥王一母同胞,均为当今太后之子。

先皇甚至为此差点废掉先皇后,然而到被冤枉的先皇后差点以死明志时,他才恍然大悟,先皇后是素和家的女子,是自己老师的女儿,德行向来不亏,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将后宫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他的儿子一出生便为太子,十几年来,自己对这位太子也极是满意。到底先皇明白的不晚,才保全了皇室几条血脉。

自那以后,先皇便暗中调查,牵出了季明的十万私兵。并得知了他撺掇先二皇子谋反的计划。可是知道的终究太迟,皇城中留守的兵马又在他手中,或者说在他的亲信手中。

于是先皇将计就计,虽将先太子保了下来,可他自己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毒害了。逍遥王终究还小,得先皇后相护,到底也留了条命。虽说谋反的是二皇子,但似乎也被人给救了下来。

而此次御史台肖乾英落水,二皇子季括却并未出手,作为二皇子一派的元太尉当然是心惊的。他隐隐约约怕是看出,二皇子夺嫡之心并不坚定,可他却不能站在太子季弘一派。

因他知,太子季弘并不会像季明般狠厉打压六大家族,而六大世家表世里的人一夕间殒命千余条,却确确实实是他与肖乾英等一众谋划的。

如今李国公已亡,御史台肖乾英已亡,大理寺卿乔翎已亡,先刑部尚书也已亡,元太尉他似乎能看得到自己的结局。所以他得寻找出路。

三皇子季鑫也好,五皇子季椿也好,他需得找一个能庇佑他的。

元太尉对于季明当年的十万精兵也是有耳闻,最后听说这十万精兵很大一部便是被隐在了寺庙了。

青木望向远处做法事的福安寺一众,表情有些冷峻,他们怕是连自己也普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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