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看出朱久昌是真的发怒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这件事还是让学生私下里单独对您讲。” 朱久昌一皱眉头,面露不满之色。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主事,下面坐着的主事都是一个个人精,纷纷起身提出告辞。 待到堂里只剩下朱久昌和钱师爷两个人的时候,朱久昌端起茶杯说道:“人都走了,现在说吧!” “是。”钱师爷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大人,李开阳参不得。” 啪……茶杯被朱久昌重重放到桌上,茶水溅出来洒了一桌面。 “为何参不得?还是你背着本官收受了他的好处。” “大人息怒。”钱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你来咱们阳原县时间不长,很多事情还不清楚……” 话还没说完,朱久昌一拍桌案,怒道:“他李开阳背后不就有一个李广益撑腰吗?难道本官还怕了他们不成?一个陕西兵备道副使,手在长也够不到本官这里。” “大人您息怒,听学生把话说完。”钱师爷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递了过去。 朱久昌一把推开茶杯,“不用劝了,本官一定要参他李开阳,纵兵为匪,抢掠地方。” 钱师爷讪讪的放下茶杯,说道:“大人您不怕李广益没关系,可要是李开阳的背后有东林党撑腰呢?” “东林党?”朱久昌眉头一拧,道,“李广益不是晋党吗?什么时候成了东林党的人。” 晋党自张思维死后便渐渐败落,朱久昌自然不怕,可东林党却是朝廷新崛起的一大党,背后势力盘根错杂,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边镇县令能够招惹的。 钱师爷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李广益乃是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和他同一年中进士的还有刘元珍大人,此人可是东林党的核心之一。” 朱久昌紧锁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李广益投靠了东林党?” 东林党早已不再是顾宪成创建时候的几所东林书院,如今在朝廷里有着不俗的实力,随着晋党和其他几党的势微,明眼人都能看到东林党的崛起。 钱师爷说道:“关于东林党的事情学生也不敢太肯定,不过大同副总兵的位置悬而未决有半年多,听说每一次的人选都被东林党出身的御史弹劾,后来李家发了话,才知道这个副总兵的位置被李家盯上,也只有大人您刚来咱们阳原县才不清楚这些事情。” 听到这些,朱久昌眉头皱的更厉害。 这时钱师爷又道:“李开阳要人头军功,咱们就当看不见,不过是死一些寻常的百姓,李家又不会真的来攻打县城,所以大人您在城中稳如泰山。” 朱久昌手指敲打了几下案桌,问道:“城外死了这么多百姓根本隐瞒不住,让本官如何对上官交代?” 钱师爷笑说着道:“这就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