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女儿即将满月,周赫煊足足想了十多个名字,但都觉得不甚满意。
无奈之下,周赫煊只能找帮手。比如王国维、陈寅恪等国学大师,就是极好的取名人选,他们取的名字既有内涵又有逼格。
又是一个星期五,周赫煊坐着火车前往清华教书,顺道拜访几位大师。
司机开车将周赫煊和孙家兄弟送到车站,三人刚刚下车,便看到一辆黄包车飞奔而来。
鲁迅提着个大箱子,在初夏的微风中点燃香烟,然后独自拎箱步入火车站。
长衫、平头、一字胡,外貌特征鲜明。
周赫煊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鲁迅,他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道:“周先生你好!”
“你是?”鲁迅诧异地回头。
“我也姓周,我叫周赫煊。”周赫煊笑道。
鲁迅颇有些惊喜,握手道:“久仰大名,幸会。”
周赫煊问:“周先生这是要去北平?”
鲁迅点头道:“老母身体有恙,我过来探望一下。”
鲁迅离开北平以后,一直在掏钱供养母亲和发妻,这些账单后来还被研究者公布出来。
仅在四月份,鲁迅母亲的药费支出就有六次,还买了好几只老母鸡(炖鸡汤),可见身体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鲁迅吓得连忙北上,不仅是给母亲探病,还要把许广平怀孕的消息告知,利用此事来给母亲冲冲喜。
孙永浩帮着去买火车票,顺便把鲁迅那份也买了。
鲁迅并未推辞,站在候车室等待时说:“你那本《枪炮、细菌与钢铁》的最后一章,究竟想表达什么?”
“个人见解而已。”周赫煊笑道。
鲁迅直接问道:“你是支持常凯申独裁统治的?”
“你觉得呢?”周赫煊反问道。
“似乎又不太像。”鲁迅皱眉道。
周赫煊毫不掩饰地说:“我对常凯申的评价只有八个字:独裁无能,民主无量。这样的人,统治一省绰绰有余,想要治理整个中国,他还没那个能力。”
“独裁无能,民主无量”鲁迅细细琢磨着这句话。
周赫煊笑道:“看常凯申最近两年的做法,就知道他想跟意大利的墨索里尼一样搞独裁统治。但很可惜,他连国党都无法完全控制,更别提各地的军阀。他的惯用伎俩,无非是暗杀、收买、拉帮结派、携公徇私,比起国家领袖,他更像是帮会头子。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