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此刻棋子已经布下,真正下棋的双方,实为北方军政府和南方革命政府。整个局势已经进入中盘尾声,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南方的棋手有两个,因为意见不统一打起来了。如今的关窍就在于南方,只要南方能达成一致,则满盘皆活,剩下的只是如何收官而已。这叫大势,中国人信奉顺势而为。”
“你越说,我越煳涂。”罗杰不懂围棋。
周赫煊笑道:“也就是说,只要南京和武汉和解,冯玉祥和阎锡山必然稳定立场攻打奉军,张作霖只剩下退兵出关一条路。”
“你认为南京与武汉能够和解?”罗杰皱眉道。
“拭目以待吧,”周赫煊不再多言,转而问道,“领事先生,航道治理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已经拿出了大致方案,只等天津地方政府配合。”罗杰笑道。
因为事关自身利益,天津各租界非常齐心,就连日本商人也同意用三年后的关税发公债。他们雇佣水利专家,迅速拿出海河治理工程计划书。打算仿效1760年清政府在三角淀滞洪放淤的办法,将永定河水导入津北塌河淀一带,使泥沙积淀、清水泄入金钟河。
大致方案拿出来后,又开始制定具体的计划,总共分为三大项、20多个子项。
这个工程极为浩大,涉及范围很广,东至筐儿港河,西至线河村东,南至刘安庄、小淀,北至刘招庄、二闫庄。总预算造价一百零七万多元,如今义和祥、同义成、大兴土木、其昌、远东、永泰等工程公司正在竞标承包。
如此大规模的水利工程,自然需要天津地方政府配合。
此时褚玉璞正在江北一代驻防,连番电报打过去后,褚玉璞不耐烦地回应说:“只要不是老子出钱,你们看着办吧。”
天津地方官员得到允诺,也立即行动起来,派水利部门与洋人接触,联合成立海河整理委员会。接着便是各种开会讨论,一直拖到七月份,汪兆铭都在武汉“清共”了,天津的水利工程还没开工。
周赫煊没等来以工代赈,却把北大的代理校长钟观光等来了。
钟观光风尘仆仆地奔到报社,一见面就说:“周校长,我是来找你讨银子的。”
“教育部又没拨款?”周赫煊问。
钟观光叫苦连天道:“不是又没拨款,是一直没拨款,老师们四个月没领到薪水了。我原本不想来麻烦你,但实在是撑不下去。现在已经期末,学生们都离校了,但老师们却赖着不走,一个个吵着等米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