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人闯进这个角落。
“唰——”
一泼血喷溅而出,草垛的秸秆尖上啪嗒啪嗒往下滴血。
经过最初十余人的惨烈死亡之后,后面的军士端着长矛长枪,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郭知宜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每往前走一步,围堵她的人便齐齐往后退一步。
“你们中谁是主事儿的?”
对面搡动了一阵儿,中间空出来一块儿,一个黑皮长脸、满脸胡腮的人往前走两步,高声道,“在下赵节帅帐下云骑尉胡松权,你是何人?”
郭知宜没回答他,而是扫视着其他人朗声道,“在场的人,你们不会不知道一个月前赵伯端率军去了哪里,你们也不会不知道此时此刻定难军正在干的是什么事儿。赵伯端雄心勃勃,走的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他的结局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可我知道你们的结局。”
“你们为什么被留在这儿,而不是被带到前线杀敌立功呢?一朝东窗事发,区区百余人能守得住这个营地吗?说句大实话,赵伯端根本不在意这个营地守住守不住,也不在意看守这个营地的你们是死是活。你们只是他赵伯端雄心大业上微不足道的几颗棋子而已。”
“到了这种境地你们还看不清吗?还要继续为他卖命吗?”
对面的军心开始动摇,胡松权见势不对,忙吼道:“一派胡言,她不过是……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杀了我们,快上快杀了她!”
胡松权原本想说,她不过是一个娘们,但话说到一半儿时,脑子忽然一个激灵,隐隐对对方的身份有了个猜测。
他心知这个可怕的猜测有几分真,更知道一旦说出口,等更多的人反应过来,形势将急转直下。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夺过旁人的刀往前一指,号令冲锋,试图阻止她继续开口。
但是他的阻拦收效甚微。郭知宜手起刀落,一刀毙命,杀了冲到跟前的一个人。双眼瞪大的人头咕噜咕噜滚到胡松权身前的甲士脚边,胡松权能清楚的看到这个甲士打颤的双腿。
“今日,我以大周皇帝使者的身份,免你们一条死路,放下武器者,过往不咎,仍是我大周子民。伤重者,遣返故里;无伤者,依律服役。如果不肯放下武器,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胡松权咽了口口水,握住手里的刀,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往人群中藏去。
但郭知宜的视线如利剑般劈开人海,直直落在他身上。
胡松权看见她忽然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