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君,真是受欢迎啊。”
范质手撑在下巴上,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陆韶的眼神明显带着揶揄。
陆韶目送郭知宜的身影消失,垂下眼睑,收回视线,扫了范质一眼,“有话直说。”
“唉,本来不想说的,可也不得不说。”范质收起笑意,低声叹了口气,“快到年底了,兄长……今年愿意回去看看母亲吗?”
陆韶沉默了下来,脸上的抗拒展露无遗。
“我并不打算一遍遍强调什么她毕竟是兄长的母亲,也不打算逼着兄长见她。我只负责把话带到,尽到我身为人子的义务,毕竟,这很可能是母亲临终前最大的愿望。”
“除此以外,”范质直起身子,“常言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提醒兄长一句,如果为郡君好的话,这些事情……还是早些思虑周全为好。”
陆韶垂眸:“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他很明白。
可明白不代表什么。
过去的那些烂事儿......他一点都不想让郭知宜知道。
范质察言观色,勾着唇角笑了笑,“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兄长一拖再拖。若是我查的没错,过了这个年,郡君的年龄便不小了,虚岁甚至到了双十。”
陆韶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我心中有数,她......兴许得守孝许久,倒是还有余地。”陆韶抿了抿唇角,“但见面就不必了,相对无言,不如不见。”
陆韶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多年的苦难磋磨,多年的蝇营狗苟,他不是没有恨过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
但时光抹平伤口,那段遥远的记忆早已被他封存在心底深处,过去的爱恨也渐渐变淡。
爱恨源头的人影也变得无足轻重。
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与其囿于过往,纠结于无关紧要的人,不如好好想想眼前面临的窘境。
陆韶岔开话题,“前几天,我一路南下,共去了四个小门派和小世家,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范质喝茶的动作一顿,“哦?”
“为什么一提起途盟,那些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像是...很心虚?而且,除了金银山庄的情况尚不明朗,其他三家都不愿意再加入途盟,宁愿十倍赔偿以前欠下的债,也不愿意同我们合作。”
“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