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彦打量着四周。
大厅的布置颇为简单。
正中间是一处温泉，冒着淡淡的热气。
附近全都是由冰晶打造的地板。
在温泉前方，有明显的踩踏痕迹。
晴彦可以想象雪童子转化的大概场景。
两个人站在前方，雪人立于温泉之中。
“这里为什么没有被异魔们察觉？”
晴彦有些好奇问道。
按理说，异魔们对于灵能波动十分敏锐。
这个温泉蕴含着大量的灵能。
当然，在灵能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气息。
晴彦感觉到有一些熟悉。
是之前在女天狗遗迹所见的那颗牙齿上的高天原逆气。
不是说是同一种，但肯定是相似的。
换而言之是神力。
这和雪童子的传说倒是吻合。
“是结界的功效。”
雪姬说着想起一件事，随手一挥，将头顶的通道重新关闭。
地下大厅没有灯，但在温暖之上浮现出了白色的光芒。
让昏暗的环境显得有些梦幻。
“我给你的雪丹呢？”
雪姬看向温暖，问道。
“怎么了？”
晴彦拿出了雪丹。
雪姬走到他的面前，把雪丹拿在手里。
无数的灵能涌入，使得它在颤抖之中爆发出璀璨的波动。
就仿佛是一颗巨石落在水中，溅起层层的涟漪。
晴彦挑了挑眉。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雪丹在进阶。
之前是第四阶，现在则是第五阶。
晴彦一直就很好奇雪丹究竟是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内丹。
因为他后来才意识到这游戏没有内丹这个说法。
晴彦怀疑应该是某种性命相关的灵具。
在他思索间，雪姬停止了灵能输入。
她踹了几口气，脸色微白。
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想来雪丹进阶消耗了她的不少灵能。
“之前我给你雪丹，是想让它跟你慢慢融合。”
雪姬看着散发着亮光的雪丹，说道，“正常来说，需要你修炼雪女呼吸法到第四阶才会彻底融合。但现在有了这处温泉，倒是可以加快进度。”
晴彦下意识点了点头。
雪丹，作用还是蛮大的。
尤其是免疫精神类咒术，帮了他不少忙。
“开始吧。”
雪姬微微抬头，说道。
晴彦愣了愣，便脱下衣服，跳进了温泉。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温泉？
分明是冰水。
这冒着的热气仅仅是假象。
“是不是很意外？”
雪姬轻笑着抬起脚深入温泉之中。
在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她白皙的肌肤。
“这么冷，确实不是反作用吗？”
晴彦看着她妙曼丰满的身体淹没在水中。
只剩下半山的靓丽风景。
隐约之间，反而更加诱人。
“别担心，我又不会害你。”
雪姬嘴角微翘，说道，“你拿着雪丹，站着不要乱动。”
晴彦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稍微有点儿痛苦。”
雪姬绕到了他的身后，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按摩。
这有什么痛苦的？
虽然她的手因为雪女一族的妖体显得比平时冰冷，但力度适中，十分令人愉悦。
晴彦脸上有着困惑。
很快，他感觉雪女手指顿了顿，接着就是猛地一按。
他猝不及防惨叫了一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去找老中医正骨一般。
他不知道名字的穴道钻心疼。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有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被按压之处流向全身。
“还有六下。”
雪姬的声音从背部传来。
她虽然心疼，但没有停手。
晴彦相信她不会害自己，也没有拒绝。
几分钟后，他的皮肤一片通红，就仿佛是映照着火焰。
他皱着眉，额头上全是汗水。
外冷内热。
着实是令他十分难受。
雪姬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和之前的轻松不同，她脸上也有薄薄的汗珠。
在微弱的光芒下，顺着精致的锁骨，流入了山谷之中。
晴彦没有心思欣赏美景。
正当他打算询问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雪姬凑上前，抱住了她。
顿时，他身体微微一颤，无法形容的寒冷传递了过来。
第五阶妖体，果然是可怕。
晴彦吐出一口气，在冷气的包围之下，他逐渐恢复了正常。
而且全身上下有说不出来的束缚感。
他微微抬起头。
仿佛能看到雪山之上浮现出的一抹红色。
当然，他根本就看不到。
因为实际上是黑色。
在距离他们颇为遥远的峰顶，异魔们零星散乱，但又隐约形成了一圈保护。
原本安静休息的它们，忽然躁动起来。
血腥味弥漫。
各种奇形怪状的身体齐刷刷起身。
它们的目光全部看向了山道的入口。
是人类的气息。
它们顿时暴躁，争先恐后蜂拥而至。
尾巴、触手、翅膀。
乱七八糟的挤在了一起。
它们太久没有见到人类，难免兴奋。
一位身穿狩衣的中年阴阳师，面对着头皮发麻的场景，不慌不忙拿出了一块令牌。
最前面的异魔们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但它们看见了令牌。
在呆愣之后，连忙停下了脚步。
只是后面的异魔们太多，又被遮挡了视线，于是撞上了前面的异魔们。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
中年阴阳师冷哼一声，不由得摇头。
简直是毫无素质。
如果不是实力不足，他才懒得搭理异魔。
“退下！”
忽然的声音传来。
是人类的语言，但略显得怪异。
异魔们全都停止了挣扎。
它们纷纷四散。
留下了几个倒霉蛋的尸体。
而且都已经残缺。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不少牙印。
在异魔们离开后，地面微微颤动，从深处走出了一只两三米高的异魔。
它看起来有点儿像是蜘蛛，拥有八条腿，六只眼睛。
“芦屋道满，好久不见。”
异魔依旧是那种怪异的强调，“我还以为你死在了之前的战争之中。”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芦屋道满语气平静说道，“倒是你被关在这里已经十几年。”
“你过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异魔展示出了不亚于人类的智慧。
但需要达到第五阶。
第五阶以下的异魔跟野兽没有太多的区别。
“我没有那么无聊。”
芦屋道满表情变得严肃，说道，“吾主已经苏醒，但情况并不乐观，我需要诛神九剑。”
“诛神九剑？”
异魔桀桀笑了几声，问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明石。”
芦屋道满看着它，说道，“你不必装傻，我知道明石有一半在你的手中。”
“……”
异魔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帮我打破结界，我便给你。”
“我放了你，你也会很快被抓回来。”
芦屋道满摇了摇头，说道，“何况，你拿着明石也没有用。”
结界由大御所设置。
远超一般的第五阶。
就算是他，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且正如他所说，这么多异魔跑出去，用不了一天，就会被发现。
何必浪费他的精力？
“你放心，等吾主恢复实力，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芦屋道满顿了顿，补充说道，“到时候便不用惧怕大御所。”
“你拿到了其它八把剑？”
异魔的六只眼睛亮起了红光，一股扭曲的精神波动扩散。
“没有。”
芦屋道满淡然说道，“但只是时间问题。”
诛神九剑，在当初那一战后，只剩下了两把刀剑。
明石和饮猎。
芦屋道满便把它们藏在了现在的高天原遗迹之中。
虽然前者少了一半，但后者连同《月尊物语》一起被找到。
当初得知诛神九剑的存在后，月读便用同样的材质打造了这本书。
这也导致八岐大蛇的计划提前。
众神虽然逃离，但都没有死亡。
反倒是八岐大蛇被诛杀。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的《月尊物语》便宜了他。
芦屋道满可以根据它找到九把剑。
他之所以不急，是因为自信。
两把刀剑所在的位置，除了八岐大蛇最忠实的信徒外，不可能有人找得到。
这段时间，他无意间得知了明石的另一半在第一禁区，于是便赶了过来。
“明石不在我手里。”
异魔摇了摇满是血肉的脑袋，说道，“我给了大姐。”
芦屋道满脸色微变。
所谓大姐指的是第一禁区的那只第五阶异魔。
真正的异魔其实是第五阶异魔。
它们数量稀少，但和人类一样，有着相应的文化和关系结构。
而第五阶以下的异魔，不是一个物种，只被它们当做炮灰。
除非进化。
进化需要灵能。
它们原来的世界已经消耗一空，所以才会盯上新的世界。
“你没骗我？”
芦屋道满皱眉问道。
“你拿着吾主的令牌，我不敢骗你。”
异魔抬脚指了指。
它说的吾主指的是异魔的王，而非八岐大蛇。
千年前，两者之间达成了合作，为的就是霸占高天原。
可惜功败垂成。
“你大姐还活着吗？”
芦屋道满又问道。
他相信异魔不会骗他。
主要是因为只有他能救它们逃离结界。
异魔的主世界距离太远，没有人牵引，便只能随机传送。
而且消耗巨大。
千年以来，就存活下来了七只第五阶异魔。
“自然活着。”
异魔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问？你应该知道大姐拥有不死的天赋，除非是神明，否则的话，是不会被杀死的，只有有一滴血存在，就能重生。”
“我知道。”
芦屋道满面色凝重说道，“从很久以前，出云神社便开始镇守第一禁区，不让任何人深入。”
“出云神社？”
异魔疑惑问道，“但我上次去没有见到她们。”
“你什么时候去的？”
芦屋道满有些惊愕，问道。
“大概是十一、二年前，我刚到这个世界，就去见了她一面。”
异魔回忆说道。
“不可能。”
芦屋道满费解说道，“那个时间段，出云神社已经在第一禁区。”
“很简单。”
异魔又桀桀笑了两声，“是她们怕了我，所以退避三尺。”
“等等。”
芦屋道满没有理会它的自吹自擂，问道，“你能进去结界？”
异魔陡然僵住。
它意识到了问题。
每个禁区外面都有结界。
异魔出去难，也无法进入。
是真正的隔绝。
它当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它是直接走进去的。
“也就是说，结界在那时候失去了效果。”
芦屋道满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会不会是我大姐？”
异魔连忙问道，“它是如今东瀛最强的异魔，也是待得最久的异魔，说不定早就进阶，可以随意控制结界。”
“有这个可能。”
芦屋道满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但还有另外的可能。
出云神社控制了这头异魔。
他不知道真相如何，只觉得棘手。
明石肯定得拿到。
但现在的他，可比不过出云神社。
芦屋道满暗道还得从八岐大蛇的分灵下手。
只是它分裂了两次分灵。
一只被抓，一只被破。
可谓是元气大伤。
看来得想办法对付土御门氏。
说实话，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
芦屋道满虽然活了千年，但实则是身受重伤养病。
他的实力比不上真正活了一千年的土御门真梨。
何况还有一位土御门真白。
至于蛇灵，固然实力不错，但终究是比不过大御所的十六家大势力。
“既然明石不在你这里，那我们下次再见面。”
芦屋道满有些头疼。
现在的局面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没有优势的。
但仔细想想，也情有可原。
当初输得太惨，以至于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唯一庆幸的是八岐大蛇没有真正死亡。
而且众神暂时无法插手。
芦屋道满转身下了山。
异魔的六只眼睛看着他，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
晴彦醒了过来。
这次殊死搏斗着实是有点儿久。
但给了他生平第一次格外的体验。
不愧是雪女一族啊。
就在这时，游戏提示音响起。
【成就：我不做人类了。】
【奖励：永久称号。】
【雪童子：使用雪女一族的咒术，威力恒定增加三成。】
晴彦微微一怔，又迫不及待看向了自己的面板。
相较于原来，主要是两个属性发生了变化。
灵能增加了整整一万点。
而天赋多了雪童子三个字。
意思是他既是人类，也是雪童子。
晴彦其实不是很在意什么族的问题。
他更欣喜的是一万点灵能。
这波收获不错。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雪丹在他的体内。
无时无刻都在改造他的身体。
等到彻底融合，他就能拥有第四阶妖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