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城。
晋陵太守谢鲲正在奋笔疾书。
陈郡谢氏本是诗书传家的儒学之家,一向恪守名教道统。
但是自从南渡江东以来,谢鲲就开始与积极参与玄学,很快就给陈郡谢氏争取到了丰厚的政治资本。
别看谢鲲天天都是风流不羁的名士做派,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对于家族前途是极为在乎的。
如今建康城中乱象连连,谢鲲必须得抓紧写信告诫那些在各州郡任职的谢氏子弟们,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轻易的不要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
否则,一旦将来出现变故,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儿名望的陈郡谢氏就要危险了。
“来人!”
谢鲲写罢最后一封信,便唤来了奴仆。
“主人,有何吩咐?”一名忠厚老仆迈着小碎步进来。
“把这些信,都派可靠的人给七郎他们送去。”
谢鲲把已经用漆蜡封口的信交给了老仆。
办事妥当的老仆,很快就找了几个可靠的家仆拿着信出门去了。
谢鲲不禁心中一片惆怅。
如今的江东局面诡谲,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了。
眼看着北面汉军大有吞并江东的气势,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此时万无一失。
毕竟,长江天险的威力可是不可名状的。
而更令他感到无力的是,就算是没有北方的威胁,江东内部也是一片勾心斗角,丝毫看不到将来的前途在哪。
“府君,外面有人求见!”
正当谢鲲愁绪满满时候,忽然有小吏前来禀报。
“何人?”
“为首的刘况、何平等人,说是有要事求见。”
“刘况,何平?”
谢鲲知道,刘况等人都是京口的流民帅,手下的北方流民大都以他们马首是瞻。
“带他们进来吧。”
几日之前,谢鲲得到从建康来的密令,司徒王导将会派人来京口选调流民兵马入建康,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刘况等人前来,可能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想要谋求前往建康的富贵前程吧。
不过,当晋陵太守谢鲲见到流民帅刘况等人之后,却很快就发现事情绝非这样。
谢鲲本来以为只有刘况、何平等寥寥数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涌进来一大群人。
几乎整个京口的流民帅都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