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堆上肉香四溢,李同倒提起无头狼尸,又滴出一碗狼血。俩人大口吃肉,在一个碗里轮流喝血,无边夜色中唯有白龙堆顶这一团火光。
坡下群狼静坐,白龙滩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它们在等什么?”李同看着坡下的群狼,一边擦拭剑身一边问。
“在等……”莫博德凝望着火光,陷入了回忆,说,“十二岁那年,我随父亲进山狩猎。那天我迷路了,遇到一只虎。我逃上一棵树,那虎爬不上树,便守在树下,就像现在这样,它们在等,等我们害怕。”
“你怕吗?”李同问。
莫博德摇摇头,苦涩地说:“我不敢怕。”
“嗯,那你父亲怎么不来救你?”李同有些奇怪的问道。
莫博德一愣,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父亲,他有很多儿子,而我的母亲是被掳掠来的汉朝女奴……我等了很久,他没来。”
“哦,那你怎么逃的?”李同问。
莫博德反驳:“我怎么能逃?除非是不再回部落,在草原上成为孤魂野鬼。想回部落,那就得拼命。不是和老虎拼命,就是被老虎吃掉。”
“怎么都能逃。”李同叹道。
“没用的……我母亲是奴隶!我从生下来就没退路。如果不能杀死老虎,部落是不会养废物的……”莫博德声音低沉。
火炭噼啪,四野风阑。
沉默中,莫博德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有点像笛子,呜呜咽咽的吹了几声,悠悠说,“所幸那天带了一把汉弩,我射杀了此虎,虎骨做了这根笛子,听听,这笛声里,总有股死亡之气。”
“老莫,你十二岁就杀了只老虎?”
“嗯”,莫博德答应一声,又喝了一大口狼血,望着夜色中的白龙滩,哽咽道:“我记得那年草原遭了罕见的白灾,牛羊冻死了很多,酋长只好减少丁口。因为我猎到了老虎,有希望成为一个对部落有用的勇士,所以我活了下来,可回到帐篷时,母亲却没了……草原上的部族都是这样,部落一旦遭了灾,首先放弃的就是妇孺老弱,何况我的母亲是个奴隶。”
“节哀……”李同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够沉默不语。
起风了,篝火摇曳。
“有些不对劲,狼群太安静了,后面有古怪。李兄弟,你守住前面,我去后面看看!”
莫博德说完,瞥了一眼坡底下安静得可怕的群狼,伸手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树枝,向坡后走去。莫博德刚刚走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