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回应,顾恒就松了手,自己站在一边,转了转手腕,“老板,冒犯了,不过,下一次,麻烦给剧本,或者,提前通知也行,一分钟都算是提前,怎么样?”
穆云清理了理衣服,这时候才发现刚才有多让人想入非非,顿时如遭雷劈,又听见再一次的提醒,头大如斗。
“顾恒同学……”穆云清舔了舔唇,有些难色,玩脱了……
她要是承认最开始没想这么过分,会被相信吗?
肯定不会的。
可是,要不是后来这个顾同学耳尖泛红还嘴硬的样子太可爱,她怎么会有事没事调戏他一番?
闲疯了?
……
可能吧。
要不然,怎么现在就已经不生气了?
要不然,怎么从见到本人之后,她就选择舍近取远了?
要不然,怎么在看见房卡的时候,就想看看放卡的人?
要不然,怎么刚才的接触,她一点儿都不反感?明明,已经很久没有男人能离她这么近了,无论主动被动,甚至,无论死的活的,都没有,当然,她哥和她爸不算。
可是,她好像,并不闲。
呵,那,可能,就单纯是疯了吧。“对你没想法,别多想,刚才,算是我自作自受。”穆云清软了声音,可不是自作自受。
“我说实话吧,有人在跟踪我,很烦,我想抓住他,需要一个诱饵。”穆云清缓了缓,去了卧室的沙发上,捋了捋头发,半靠着靠背,再抬眼,所有情绪都收住了,又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而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同学,似乎,是最合适这场戏的演员。”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做诱饵,能诱他出来?”顾恒挑了挑眉,觉得这穆云清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们家算上天,也顶多算是书香世家,跟穆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更别说是穆云清,穆云清,但凡他之前认识,绝对不可能忘记。
“所以,需要制造关系。”
“……”顾恒索性坐在了对面,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渐渐想起来一件事,“公司那些流言,不会是你授意吧?”
【云天】连沈佳和穆云逸的绯闻关系都没怎么传过,传闻温润副总的谣都不敢造,外人眼里的“女皇武则天”穆云清的谣,他们倒是传得挺开心的,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有问题到,顾恒都快以为,穆云清是真的有什么想法,结果恶补了好多本狗血小说,都没有缓过来。
“你猜。”穆云清一怔,差点儿忘了这一茬呢!
“……不是说说实话?穆云清小姐,你不会不敢认吧?”
顾恒被噎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看向对面有些懒散的女人。
“……是我传的,不然,你以为,【云天】缺秘书,还是我缺司机?”穆云清被激了一下,没什么反应,却是诧异于顾恒的反应能力,自己也是很快开了口。
“穆小姐,你……”顾恒差点儿一口老血梗在心口,还挺敢认,天天被叫“小白脸”,他容易么他?还以为是误会,亦或是……
结果,是这么个“误会”法儿?
心肝疼!
“顾同学,对方已经相信了一部分,可惜,你不在意的细节,毁了好多成果,现在,差不多已经归零了。”穆云清想了想,勾了嘴角,唇色淡白,一开口,却是更让人心肌梗塞的话。
“……”
“意思是,你被白调戏了。”穆云清看着眼前似乎还能看到几分稚气的顾恒,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是逗笑了她,不加掩饰的笑意,有些低的音色,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我也没说……”顾恒话被噎在喉咙里了,这不是第一次看见穆云清笑,却是第一次看见不带多少负面情绪的笑,如果说,平日冷清的穆云清,是雪顶含翠是高原雪莲,那么,现在的穆云清,更像是微风中的粉荷,初绽放的那种,不妖不染,却摄人心魄。
顾恒挪开眼,心头却是梦境和现实交织的那一幕,仿佛,唇上还残留着温度,渐渐着了火,烧到了胸口,又蔓延到了全身。
要命。
到底是谁说的冰山玻璃?
明明……
是个妖精呐。
顾恒靠着沙发,抓了一杯水,
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他就不该进来,还是他吃亏。
草。
穆云清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什么问题,吧?
这……
小孩火气挺大的。
她收着点还不行?
啧啧啧,母胎solo,撩不得。
穆云清过去,她记得,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主卧有冰箱来着。
结果,不单单是有冰箱,还有冰块。
冰箱旁边的吧台上,还有威士忌。
穆云清突然就觉得自己酒彻底醒了。
明天不上班?
啧,等穆云清拿着混了冰块的威士忌过来,看见沙发上的顾恒时,才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又看了看那边的小孩,穆云清叹了口气,准备放回去,先把小孩打发出去。
可不是小孩,一身少年意气,不惧不畏,可不是小孩?
哦,也是顾同学。
不过,穆云清今天发现,小孩,应该更合适,可是,她要是真这么叫,小孩搞不好会翻脸的。
啧。
可是,穆云清磨磨蹭蹭,还没等她转身过去,就被顾小孩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穆云清一动不动。
“穆小姐,还喝呢?”顾恒缓过来了,看见那酒,又头大了,“不会还想借酒调戏我吧?”
“……”穆云清现在想把酒灌给这个人,从头顶的那种。
“不用,老板,不用那么麻烦,可以直接,不过,我可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顾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又双叒叕一次,真觉得他是正人君子是吧?就那么放心他?
顾同学?他已经要毕业了,而且,
他早就成年了,成年好几年了!
刚才还被他反攻的,瞬间失忆可还行。
今天晚上,再调戏他,他可要当真了。
“……”穆云清忍了忍,指了指门口,“出去,门在那儿。”
顾恒默了默,对方指着门的那只手,白皙纤细,在光线下,仿佛在发光,手指间的琉璃玻璃杯还随着动作在小幅度的转,酒液洒了几滴出来,沾在手上,灯光下亮晶晶的。
杯子里的冰块,好像还发出了声响,清脆诱人。
恍惚之间,顾恒也想试试那杯酒,口干舌燥。
“老板,还有酒吗?”
“……出去。”穆云清闭了闭眼,把手上的酒杯塞进顾恒手上,把人往外轰,上一秒还在警告她不要喝,下一秒就想一起喝,这是什么鬼?还真的当自己是小孩?变脸变这么快?
穆云清把人轰出去了,自己又去倒了一杯,冰块在杯子里轻轻转了几下,却已经把自身的温度传了大半给酒,一口入喉,凉到了胸口,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慢慢吞吞喝着,十指有一下没一下转着酒杯,不时还会碰到酒液,空气里都是浓烈的味道。
成功把自己灌了个半醉的穆云清,摇摇晃晃上了床,却是几步脱了个感觉,浴袍散了一地。
酒劲上头,愈发昏沉。
而被推出去的顾恒,一手抓着酒杯,一手扣着杯口,都没能阻止酒飞溅出来。
身上到处都是酒渍不说,还……
顾恒默了默,脱了上衣,去洗手机机洗顺便烘干,等待的过程中,又出来了。
桌上安安静静躺着那杯酒,冰块还没化掉。
而罪魁祸首,正在一墙之隔,呼呼大睡。
顾恒想到这里,就觉得这酒和自己一样冤。
合着,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想太多,而是,他想太少?
还真的是狗血剧本,不过不是他看的那个剧本,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剧本。
穆云清对他没什么想法,应该,是件挺开心的事儿。
说句不恰当的话,他只是来还债的,
还清了就该走了。
现在,债主什么都说了,他就好好配合就好了。
管她到底什么用意,半个月之后,不都是与他无关了吗?
说好的一个月。
说好的对他没想法。
说好的“请君入瓮”而已。
怎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顾恒不清楚,看着酒杯外的水珠,慢慢汇聚成水滴,流下,止不住的烦躁。
洗手间里洗衣机的提示音响了,套房房间里都有洗手间,外面也有,总统套房,一夜六万,说是一套顶配三居室,都觉得是在打脸三居室。
可是,顾恒没有选个房间进去住。
或许,只是不想。
大概吧。
顾恒爬起来,去拿衣服,却又停住脚步,蓦然转身,抓起酒杯。
烈酒入喉,辛辣。
顾恒却没什么反应,放下酒杯,就去拿衣服了。
杯子里只剩两颗冰块,光亮的。
顾恒一件内搭衬衣才套在身上,就听见了敲门声。
很急。
顾恒看了眼紧闭的主卧门。
穆云清叫客房服务了?
顾恒扣了几颗扣子,去看,显示器里的,的确是客房服务的人员,开了门。
可是,门口站的,却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来人一身深色西服,俊逸的面容,不凡的气度,就连身形,都是不错的,此刻却有些迫切,哪怕是被隐藏的再好,眼睛却不会说谎。
“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