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陆时昆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乖一点。”
一阵电话铃响,是林云歌的,来电显示是“顾诏”。
“谁啊?”
他状似不在意的问她。
“我表弟。”
陆时昆大发慈悲,“那你接吧。”
“你放手。”
“就这么接。”
陆时昆一手抱着她,一手重新拿起文件开始看。
林云歌脸上带着愠怒,是始终隐忍不发。
电话接通后,那边似乎在什么不方便说话的场合,顾诏把声音压的很低。
“云歌我跟你讲,寄默因为点公事就把婚礼推迟,现在挨打了,你回来跟贺伯伯求求情吧!”
林云歌没有说话,她没想到贺寄默把所有事情自己抗下。
贺父对他一向严厉,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想问他伤的怎么样,想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跟她说,但是她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你跟墨哥生气归生气的,还是回来看看他吧,我看他好像被打的挺惨的。”
林云歌手抖着挂断电话,她没那么勇气听贺寄默具体多惨。
她受不了这个。
“陆先生,我要回家。”
陆时昆就在她身边,将电话里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
他放下文件,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到嘴的肉,他怎可能松口?
“想回去看他?”
陆时昆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你求我啊。”
恶劣至极,但是林云歌别无选择。
整个虞山的地界儿都是陆时昆的,就算他此时把她弄死了都没人知道。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选择了一条近乎于死路的路。
她眼眶微红,低声哀求,“让我回家吧。”
她必须要去看看她哥哥,爬也得爬回去。
“就光嘴上说说吗?”
陆时昆微微后仰的看她,伸手松了松领口。
“好姑娘,你会的,来吧。”
林云歌沉默,良久开口。
“陆时昆,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压向自己,“我要是欺人太甚,你能怎么样,嗯?”
自小就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从来无所畏惧。
很久以后他才懂一个道理,太过锋芒毕露,是会伤人伤己的。
他淡淡看着她,看她能拿出什么办法来。
“啪”的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陆时昆偏过头,眼中闪过一抹暴戾。
他站起身,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林云歌,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了。”
一次在婚礼的时候,一次是刚才。
看来,他有必要教她点规矩了。
她打了人自己反而害怕的不行,一霎那的勇气像是随着那巴掌都甩了出去。
她得回去看她哥哥,她要看看她的哥哥还好不好。
林云歌后退几步,突然转身朝着门口跑去,陆时昆长腿一迈,几步就把她抓住。
他像是提小鸡一样把她提在手里,林云歌第一次跟他大吵大闹。
“混蛋!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在这,我就是王法。”
他一路把林云歌拽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一把将她推进去。
“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
林云歌踉跄起身,只见门在她眼前缓缓关闭。
这是个禁闭室,没有窗户,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光亮。
“你开门!”
她用力锤了几下门,然而连个回音都没有。
从小连个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小姑娘,这一刻害怕极了。
她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像是被扒光了扔到迷雾里,哪里都看不到出路。
哪里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靠着门缓缓滑坐下来。
防备的看着四周,害怕有不知名的东西钻出来吓她。
“哥哥,我回不了家了。”
她后悔了,也害怕了。
她哥说的对,陆时昆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是她太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这么些年,被贺寄默宠惯的连脑子都喂了狗。
极度的静谧与黑暗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她感觉好像有人在朝她吹冷气,感觉有人在捉她的脚踝。
迷蒙之间,她想,这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一切都是臆想。
陆时昆在客厅处理文件一直处理到凌晨,徐妈过来给他送咖啡,斟酌很久才开口。
“少爷,林小姐什么时候放出来?”
陆时昆拿咖啡杯的手一顿,他把她给忘了,可能原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才这样吧。
她应该会乖一点,他不太喜欢那种不识趣的女人。
打开禁闭室的门时,林云歌下意识的闭眼,光线照进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陆时昆的身影,他逆光而立,在林云歌眼中,仿佛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