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威胁(2 / 1)

自穿越来,过去种种恍若隔世。

谢眠眠只想把日子过好,为医学做出一些贡献,旁的一概没想。

谢眠眠管不了别人,只希望那些乱七八糟连他们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感不要投射在自己身上。

可总是有——那些感情上的纷扰找上来,今天你喜欢我,明天我喜欢你,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有时候你去问,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烦个什么。

人生短短几十年,大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无意义地消耗生命。

他们给别人带来麻烦,还责怪对方残忍无情,叫人都没地儿说理去。

怕吵醒其他乘客,谢眠眠把声音压得很低,二人距离又极近,她极力隐去的哭腔尽数落进晏礼耳朵。

“抱歉。”

搭在谢眠眠腰间的手收紧,晏礼垂着脑袋,眼眸全是自责。

他不该把那些话讲给谢眠眠听。

谢眠眠把脸埋在他怀里,摇头:“不关你事。”

“我不该和他打架。”晏礼说。

“怎么——”谢眠眠诧异抬眸,瞧见他满是懊恼的神色,忽而明白了。

她不喜欢暴力,却又亲眼看见他和人打架。

担心自己害怕他?

“不一样的。”谢眠眠说,“我不敢担保,但相处这么久,对你总是有一定的了解,不会无缘无故和人打架。”

晏礼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说为什么。

短短半个小时里,谢眠眠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把心中藏着的委屈发掘出来扔掉后,渐渐恢复平静,呼吸变慢,浓厚的困意袭来。

精神一松,趴在晏礼怀中睡着了。

怕吵醒谢眠眠,晏礼仍然抱她,呼吸缠在一块。

他顿了顿,伸直了背,下巴放在谢眠眠头顶。

白天发生的事太多,又跟人打了架,晏礼本以为自己睡不着,闭上眼,没多久意识就模糊了。

一夜无梦。

今天是他们坐上火车的第四天,再有两天就该到京城了。

火车在站台停下,令人意外的是站口有卖热食的。

工作人员身穿白色卫生服,面前用推车堆砌着一系列吃食。

他们都是火车站的职工,有上面批准,可以售卖食物。

推车上有砂糖橘、脐橙、苹果雪梨等,旁边则摆着热乎乎的熟食,只要付钱,工作人员就会从窗户把食物递进来。

谢眠眠趴在窗口,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来自小推车上的烧鸡。

用油纸包着,不断散发一缕缕的热气,香味钻进人的鼻腔,勾得人口水直流。

许是做菜师傅很舍得,油浸透了纸,把浅色的油纸晕成了深棕色。

谢眠眠探出脑袋,等工作人员一看过来,连忙道:“您好,要两只烧鸡,一斤砂糖橘!”

“同志,一共二十六块八!”

谢眠眠迅速掏钱,工作人员把烧鸡和水果打包好递来,她伸长了手去够,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结果还差一截。

谢眠眠急了,思考着从窗户翻下去再返回来的可能性。

“我来。”

晏礼拍拍她的背,把她手里的钱接过来,递给工作人员,另一只手提着烧鸡和砂糖橘。

交易完成,晏礼把食物放到小方桌上,顺手关掉窗户。

火车又开动了,幸好谢眠眠买到了烧鸡,否则她得伤心欲绝好一会儿。

晏礼再拆绳子,谢眠眠看着手里为数不多的余钱,忽然想起什么。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谢眠眠眼睛一亮,二嫂往她棉袄夹层里缝了钱!

年终算工分,她一共换了三百六十八块五毛整,二婶全给她缝在衣服里,说是路上怕遇到小偷,以防万一,她这才想起来。

这下不用担心没钱用了!

谢眠眠肉眼可见的开心,晏礼打开油纸,冒油的烧鸡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烧鸡肚子从中间划开,谢眠眠把它分成两半,用油纸包好,来到隔壁大妈位置。

“阿姨,我们刚买了烧鸡,给你们带了点,快来尝尝。”

隔壁大妈惶恐摆手:“这怎么行,这多贵啊,快带回去,我不要!”

谢眠眠笑笑:“老是劳烦您帮忙看行李,我和晏礼很不好意思,东西我放这儿,您一定得趁热吃啊。”

谢眠眠搁在方桌上,返回自己的位置。

少女望着烧鸡,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大妈从上铺爬下来,打开油纸,里面包了一大半的烧鸡。

她摇头感叹:“这姑娘心善,吃吧,待会儿我们去好好谢谢她。”

少女从她口型分辨出大概意思,点点头,又打手语:“妈,你也吃。”

大妈摸了摸她脑袋,女儿的懂事又让她想起她坎坷的命运,不禁湿了眼眶。

老天不公啊。

大妈在心底叹气,眼光转向女儿,又展开了笑脸。

没有打激素催长,又是吃无公害食物长大,烧鸡的味道非常好。

一共一只半,谢眠眠和晏礼全吃完了,又吃了半块饼,剥了几个砂糖橘,终于饱餐一顿。

赶路好几天,这是谢眠眠吃过最满足的一顿饭。

手上沾了油,谢眠眠先去洗手,晏礼收拾残局,等她回来,晏礼提着垃圾扔掉,往手上抹了肥皂,打开水龙头,把泡沫冲干净。

冤家路窄,同一个位置不同的时间,约瑟夫又碰见了晏礼。

他的脸受伤后变成了调色盘,青色黄色紫色,再加上高宇给他涂的紫药水,有些地方还呈现暗黑色。

而晏礼仅有嘴角一处,还比他轻很多。

约瑟夫愤愤:“可恶的华国丈夫!”

晏礼正低头用手帕擦水,闻言轻笑,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太会隐藏了!我要去向谢医生揭穿你的伪装!”

约瑟夫用鼻子发出气的哼声,抱着手臂,一副等待晏礼慌张崩溃的表情。

“然后呢?”晏礼慢条斯理地叠好手帕,“她就会选择你?”

“一个拥有家族遗传性疾病嗜酒如命的野蛮人?”

约瑟夫又惊又气:“howdareyou——”

“别来缠着她。”

晏礼往前,经过约瑟夫身旁,停下脚步,和他比肩。

他直视前方,神色淡淡,语气却是浓重的警告意味。

“我猜你不会想嵌一口金牙回国。”

威胁。

明晃晃的威胁。

约瑟夫捏紧拳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不得不颓丧地承认,这个华国丈夫不是单纯地放狠话。

他绝对敢。

也绝对能做到。

约瑟夫气得跳脚,却拿他没办法。

打又打不过,对方身份看起来也不简单,真找不到什么地方能压他一头。

可约瑟夫又不想轻易认怂,于是找到高宇,要他教自己华国功夫,希望有朝一日能打败晏礼。

高宇很无语。

约瑟夫怎么不想想,他一个康复医师,学太极是为什么?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和普通病人不同,当然是把太极交给他们,修身养性,帮助恢复啊!

高宇本想据实相告,结果何老给他使眼色,他瞬间把话咽下去。

得,先糊弄着吧。

反正是他自己要学的。

……

“姑娘,你太客气了,真是谢谢你啊,要是不嫌弃,等下了火车,去我们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大妈带着自己女儿,坐在谢眠眠对面。

谢眠眠笑:“出门在外,大家都是互相照应,您不必见外。”

她面前翻开一本医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妈看见书册印着“方剂”两个字。

“姑娘也是中医大夫么?”

大妈是听说谢眠眠救了人,可见她和洋人来往,便以为是西医。

谢眠眠点头,大妈眼睛亮了亮,手握着少女肩膀,把她往前推。

“姑娘,您能不能看看我女儿的情况,看看她到底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谢眠眠欣然答应,让少女把手腕放到桌面,搭上她的脉搏。

她根据自己的呼吸静静地摸着,时不时放轻又下压,如此反复,大概过了三分钟,谢眠眠移开手指,示意少女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又问了大妈一些少女日常生活,以及诊断出来的身体症状是否吻合。

大妈一一回答完,然后伸着脖子,眼中满是期盼。

谢眠眠捻了捻手指,沉吟片刻,道:“头晕目眩,腰膝酸软,大便稀溏,小便不禁,舌红苔薄白,脉细沉数,为肾阳虚衰所致,

针刺取穴太溪、百会等穴,再配以汤剂,温阳补肾,以生髓养耳,开其窍,使其聪,有八成恢复可能。”

“八成?!”

大妈激动地站起来,抓着少女肩膀:“子聪,你听见了吗,咱们可以恢复!妈没骗你!这病能治好!能治好!”

大妈热泪盈眶,少女吸着鼻涕,声音呜咽,不停地点头。

“声音小点好伐,侬不休息,人家还要安静的呀!”

二人的温情被一道海城口音的女人打断,大妈拍拍少女让她坐下,扭过头去看说话这人。

那女人长得很是古典,弯弯的柳叶眉像烧黑木棒勾画出来的,浓得如墨,又只在两片嘴皮的中间涂了口脂,大约仿照的是樱桃小嘴,可惜她嘴唇很薄,口脂全垒在了人中上。

她把脸涂得很白,就像面具一样糊在了脸上,表情不太友善,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她穿着一件冬天的棉布旗袍,外头罩着一件羊毛大衣,两个食指带了祖母绿戒指,很像个阔太太。

大妈:“她穿得太少,不知道北方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对了,你们准备口罩没有?

那是个好东西,往脸上一带,一点都不用受冻。”

大妈说着就要掏口罩送给二人,谢眠眠忙说他们带了,她才遗憾作罢。

“姑娘。”大妈说,“我是个爽快人,藏不住话,能不能请您给我女儿治病?不管多少钱,只要能让她重新听见声音就好。”

大妈原本想让谢眠眠给她推荐几个大夫,可刚听她那么一讲,就连治疗方法都说出来,瞬间打消心思。

大妈决定赌一把,让谢眠眠医治。

“当然可以。”

谢眠眠先前就有给少女治病的打算,但医不叩门,主动送上门说不定会让对方觉得她心怀不轨。

大妈和谢眠眠互通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她们商议好,治疗不急于一时,等谢眠眠安顿下来,她再带少女上门。

重新燃起希望,大妈和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回到床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谢眠眠继续看书,余光中进入一抹墨绿,原来是那个海城女人。

她床铺在谢眠眠左边,他们中间隔了一道木板做的墙,大妈在右边。

下午吃饭的时候,谢眠眠看见她领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海城女人从她面前经过,留下一阵脂粉香,在空中经久不散。

谢眠眠鼻子发痒,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喷嚏。

晚上列车停靠,乘客陆陆续续上来,车厢添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乘客来来往往,她不小心撞到了人,立马遭来抱怨。

“啊呀呀,侬走路不看脚下的呀!”

海城女人单手叉腰,对孕妇指指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孕妇口中不停道歉,忽地脸色一变,陡然止住声音,身子僵住,双腿慢慢弯曲,一阵阵地往下蹲。

海城女人吓了一大跳,像跳水一样蹦开:

“哎呀呀,侬怎么回事,要讹人呀?大家快来看,她要——”

“有没有护士!这里有一个孕妇快生产了!乘务员,乘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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