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钰走出侯府大门,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
自那日后她便似失了魂一般。
“要娶也得娶一个我钟意的女子!”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秦钰心头。
谁是他钟意的女子呢?沈轻云吗?
是了,沈轻云是那样的恣意潇洒,全然不受世俗礼教的丝毫羁绊。
那日在西山,她偶然瞥见了沈轻云身侧的佩剑,剑身漆黑如墨,剑柄则是夺目的红色。
仅仅是一把佩剑,却透露出沈轻云那潇洒自在的神韵,而这等神韵,是自己这样自幼生长在深闺之中、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的大家闺秀所永远无法企及的。
她知道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是规矩与礼仪,而他们的世界是自由与冒险。
脑子里没办法不去想他们那日在西山的一幕幕,甚至能想象他们在一起有多么快乐自由,一同在江湖的浩渺天地里快意恩仇,在刀光剑影中潇洒穿梭。
每一个想象中的画面,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她,可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只能任由这份苦涩与酸楚在心底肆意蔓延。
秦钰本是灵动聪慧之人,常日里一袭素净白衣,身姿婀娜间透着温婉。
可如今,那衣衫似也宽松了许多,面容愈发显得清瘦。
陈莹莹瞧着秦钰那副失魂落魄、仿若行尸走肉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心中着实气不过,“阿钰,世上好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就一个小侯爷,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今日长日节,咱们出去玩。”
秦钰轻轻摇头,“我没有心情。”
陈莹莹却不由分说,将秦钰按在梳妆台前,“就是没有心情才要出去散心啊。”
她摘了秦钰头上那支白玉簪,插上一支镂空莲花粉宝石步摇,又拿起眉笔为秦钰描绘眉形,将眉梢微微扬起,带出几分灵动与俏皮;蘸取些许淡粉色的胭脂,轻轻地晕染在她的脸颊之上,为她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粉嫩;最后,轻轻涂抹上一层浅红色的口脂。
“今日你就不要穿这素裙了,”陈莹莹笑语盈盈,转身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淡粉金丝绣花齐胸襦裙,“来件有颜色的,美得很,今晚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换完衣服,秦钰整个人焕然一新,果然较之前好看了许多。
“太招摇了。”秦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跟平时只素色打扮的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