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跑腿的罢了,不值一提。”
裴休这番话总算让高阳再度放下心来,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怪不得世人都言王爷宅心仁厚,是最肖像陛下的皇子,如今来看果不其然。也辛苦裴大人了。”
“哪里哪里。”裴休笑着摆手,将话切入正题,“不过,既然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下官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高大人应该知道您给王爷写那封信的分量和影响吧?”
高阳连连点头,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臣,惶恐。”
裴休道,“不过王爷也并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遣下官来问问,御史是否还曾将此事……”
他话说一半,意有所指。
高阳心领神会,忙道,“请王爷放心,此事绝无第二人知晓。”
裴休却笑了,“这话御史就说错了。”
“这事既然没有第二个人知晓,那御史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总不能,是王爷亲自告诉您的吧?”
高阳只好尴尬陪笑,“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具体如何,我,我也有些忘了。”
“原来如此。”裴休哈哈笑起来,温和替他扫了扫肩膀落灰,又拍了拍以示安抚,“高大人忘记也没关系,不过闲谈罢了。”
春日的风夹杂着花香柔柔吹来,温度刚刚好。而高阳却在这阳春天里慢慢流下一股冷汗,不一会儿便打湿了衣襟。
汗水在他如圆盘一般的脸上流过,好似碎开的裂痕。
高阳脸上的笑再挂不住了,只有从怀中掏出帕子来,不断拭汗。
随着春风一道传来了小儿子的哭闹声,愈演愈烈,叫人心烦。
裴休没再说话,但不知为何,高阳在这诡异的沉默里愈发觉得有些不安。
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打算问些什么,可裴休却已在拱手说要告辞了。
“御史大人好福气,子孙满堂。”
裴休笑了笑。
高阳怔了怔,下意识开口,“不知裴大人可想要下官过继给您一个儿子,以传续香火……?”
裴休脸色一变,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冷漠,“好东西御史大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罢,转身离开了。
独留高阳一人立在院中,他山一样的影子在渐渐矮下去,伴随着几声家丁的惊呼,那座山轰然塌陷,重重摔在了地上。
裴休没有理会身后吵闹,抬脚踏出高府大门。
严武正立在那里。
他很矮,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