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将晚,张安泽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一众下人还恭候在门口。
同福见太子拿着琴走,如今空手而归,明白琴是送出去了,心里不由得高兴。
太子年愈十八,却不近女色。各宫娘娘催过,当朝陛下催过,各路朝臣时不时的便托自己给太子送他们女儿的画像,一一都被拒了。
娘娘们的话左耳听右耳冒,陛下的话恭敬应承却不落实处,至于朝臣们送的绝色画像,见一幅烧一幅。惹得京城的贵女们暗暗叹息,私下谈论时,都称这位风流倜傥的太子爷,是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傲黑莲。
甚至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家太子殿下……莫不是个喜好龙阳的!幸好幸好,今日太子对那位林姑娘,似乎颇有青睐。
此时,同福远远看见张安泽过来,扬起了一脸笑相,却从怀里将册子和玉佩掏了出来,“爷,册子和玉佩本是送到了,但……”
张安泽步子一顿,见东西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就知道出了变故,“说。”
“本该万无一失,但林姓小吏已经画押认罪了,我们也不好插手。只是似乎这事另有蹊跷……”
“什么蹊跷?”
同福话说一半,便去捕捉张安泽眼里的微妙,“似乎,是有人用林姑娘的清白相要挟。”
张安泽愣怔片刻。他一向洞若观火、从容自如,但如今提起那个看似柔弱无骨,实则不知长了几个玲珑眼的林初月,却不由皱起眉头,“谁能要挟得了她?着人去查,谁负责审讯那林姓小吏的。”
“只是眼下人犯被定了罪,已经转到都察院了。”同福低声道:“爷,督察院的那位,可是……”可是您的死对头。
“无妨。明日,将林姑娘接到我府里。动静做的大些,我倒看看都察院那位,会如何判这个林姓小吏。”
张安泽遥遥看向别院方向,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小小督察院,也敢拂了东宫的脸面,是作死得很呢。
翌日,晨光熹微,日头尚未耀眼,林初月便出了尚书府,没到家门口,就瞧见邻居的婆子们,对她母亲指指点点。
她彻夜未归,林母颇为担忧,早早就站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不曾理会街邻们那些闲言碎语。
林初月自然知晓发生何事,林父未出事之前,左邻右里也算相互寒暄。可自林家出事后,向来热心的婆姨们,为了明哲保身,纷纷泼起冷水来,声称要与她林家划清界限。
林初月不想与那些婆姨们争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