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更形象些,就好像即将登场的演员突然发现观众的座位空了一半的那种失落感。曹先生清了清嗓子,像平时一样给大家点了名。点到连续几个没来的同学时,还揶揄了一把自己:“看起来我还真是不受欢迎。”
但是,当他言归正传,却换了另一副模样。他背对着我们,用刚劲有力的笔触写下了四个大字“少年中国”。他带着一种真诚的表情问道:“梁启超的文章想必大家早已经倒背如流了,那么在大家的眼里,如今的中国是老大中国还是少年中国呢?
他的这个问题自然是一时激起千层浪,让还沉浸在暑假的安逸中的学生们都清醒了起来。有些同学说,才二十出头的中华民国自然是少年中国,如今的我们就像是当年的美国人一样,勇敢、热情,虽然需要同殖民势力作斗争,也需要面对内部的斗争,但却有着光明的未来。但也有人认为,现在的中国正是老大中国的绝佳写照,清政府倒台已经二十多年,可是西太后的遗老遗少们却还占据着众多部门的高职。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同革命、同发展没有任何的关系,只会让中国这辆老旧的马车越跑越慢而已。
好端端的训教课变成了时政课,越说越激动的同学们难免把话题扯到高深莫测又触及禁忌的方向去了。在话题彻底跑偏之前,曹先生像是一个娴熟的驾手那样将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又恰到好处地祭出了“萝卜加大棒”的手段:“没想到大家对时局看得如此透彻,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不如这样吧,这个问题就当作是开学的第一份作业,大家回去好好写一篇议论文章。时间嘛倒也不急,下周一统一交上来好了。”
到了周一那一天,我刚一踏进教室,迎面遇上的却是一身狼狈的卫二月。说实话认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上好的毛料大衣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污渍,手肘处的衣料被蹭坏了一大片,露出里头浅杏色的里子;脚上的皮鞋脏得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鞋底处一大团可疑污垢更是让人目不忍视。
她一看见我,便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以至于刚刚清洗过的前刘海上甩出一串晶莹的水珠:“亲爱的,你说我衰不衰,莫名其妙被人撞到弄成这样。”
我强忍着,一张脸紧紧绷着,可是眼底笑意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唔,怎么会遇到这种人。那你有没有让他们赔偿你的损失?”
卫二月委屈得直跺脚:“然然,你怎么能幸灾乐祸,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别说让他们赔偿了,我还没站起来,他们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