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日,我收到了曹遇安跨越千山万水寄来的信件。同我几个月前寄出的一样,他在回信里同样也祝福我的十七岁可以过的顺遂而安逸。同时,他也诉说了许多在日本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当他说到日本政府派人在街头分发的宣扬军国主义的传单时,我的心头忽而涌上了一阵不安的情绪。但这种爱国爱民的情绪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被生日的喜悦所取代了。我匆匆地将信件锁进抽屉,踩着欢快的步伐下了楼。
生日会的那一日,可以说是我十七年的生命里最难以忘怀的一天。这一日,不仅有密斯林和卫二月这些好友,连过去的同学和话剧社的社友们也都带着满满的祝福而来。没想到的是,行踪不定的顾作言也从苏州赶了回来。瞧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毫无疑问是一下火车直接赶了过来。沈仲平给我准备了一份厚礼,是英文版的医学著作。他装出一副犹豫的神情告诉我:“若是觉得书上的内容太深奥,也不需要太过于勉强自己。”我还是那副绝不服输的模样:“若是连我都啃不下去,还有几个人能看懂它。”至于父母亲替我准备的礼物,虽然没有密斯林爹地那么财大气粗、出手不凡,倒很是对我的胃口,果然是一台斯特劳斯的钢琴。我想起这些年来求了父母无数次都是无果而终,这一次真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
切蛋糕的时侯,我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许下了三个愿望。一旁的朋友们不断地起哄,一定要我说出愿望的内容是什么。甚至密斯林一脸咬牙切齿都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就实现不了。”
我淡定地啐了一口:“啊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最后还是受不了群众的攻势,还是将自己的心愿说了出来:“我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自己可以考入复旦大学医学系学习,将来还要去英国,去沈叔叔的母校深造。第二呢,希望中国不要再打仗了,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至于第三个愿望嘛”我清了清嗓子,然后两手一摊:“无可奉告。”于是我的生日会结束得很是热闹,在一番追逐打闹之后,终于连洗漱的力气也丧失了,带着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生日会后的第七日,沈仲平忽然送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曾经主持过北京猿人头骨研究的解剖学专家步达生先生将莅临复旦医学系举办讲座。凭借着步达生的名气,这场讲座自然是洛阳纸贵、一票难求。不过对于仁济医院的主任医生,这全然不是什么问题。沈仲平手上很是有几张入场券,便诚意要请我去听一听。
我握着听筒仍旧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