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紫月拿自己的命换得了宁珊的命,宁珊醒来后便诞下了一个男婴,只是她再无身为人母的喜悦,她的孩子出世的那一天,顾府穿白戴孝,祭奠着紫月的逝去。
仿佛诅咒重新蔓延一般。十多年前紫月在一片悲泣中出世,如今,宁珊的孩子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宁珊刚生产完毕,不顾虚弱的身子扑倒在紫月的灵位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凭什么要来换我的命?你是想让我欠你还不清的债是不是?我知道我做错了……对不起……姐姐……”
她抱着灵位哭得歇斯底里,顾临岸冷眼看着她,挥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顾临岸再未踏足过宁珊的居处,也从未看过一眼他俩的孩子,没了顾临岸的宁珊日渐消瘦,每天看着顾临岸走进紫月的灵堂暗自落泪。顾府所有的花都拔了,全部种上了紫藤花,似是在为某个逝去、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所祭奠。
宫千竹找她去要契约之血的时候,宁珊只是憔悴地流泪,静静道,“当初我以为抢了紫月的东西可以一直拥有,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欠了别人的东西,终归是要还的。”
宫千竹莫名就想起了江城的陈姑娘,恍然失了片刻神。
离开扬州城之前,她又去找了一趟顾临岸。
顾临岸去了紫月的墓前,虽然紫月的逝去,是从精神到肉体的全部消亡,但因为对紫月的太过想念,顾临岸在这里替她建了一座衣冠冢。
那一大片土地都被顾临岸买了下来,仅仅为了埋葬那个已经逝去、但却永远活在他心中的姑娘,他将顾凌川埋在了紫月的衣冠冢旁边,他知道顾凌川对紫月的一往情深,或许自己为紫月付出的,远远不及顾凌川所做的。
那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不少枯叶覆盖在墓前,脚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空气中蔓延着不属于夏季这个充满生机的季节的凄凉,有种恍若隔世、空旷苍凉的味道。
两座墓碑紧紧靠在一起,苍凉的墓地里仅有的一点鲜艳色彩便是墓碑边刚刚栽种下的紫藤花,小小的紫色花瓣,围绕着紧靠的两座墓碑随风飞舞,唯美却又凄凉。
宫千竹一眼便看见了靠在其中一块墓碑上的顾临岸。
他似乎憔悴了很多,短短几天的时间,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鬓间华发与下巴上的胡茬,让人根本想象不出来这个男人年岁不过双十。
他将头轻轻靠在紫月的墓碑上,泪流满面。
紫藤花在空中静静飞舞,代替着那个逝去的人围绕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