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裴三老爷伤口血止不再呓语连连,裴府的女眷门都在感慨昨儿个的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只是,裴盛似有了些许好转,裴兮宝却病倒了。
不知怎么受了寒,夜半突发高烧,她晕的迷迷糊糊,沉沉察觉有人轻轻替自己盖上被褥,她有个坏毛病,爱踢被子,裴兮宝哑着声醒来时,鼻涕一个劲的往下淌,这才发现已经回到闺房。
房内有着熟悉的海棠香,裴兮宝勉力支起身就瞧见祖母正抓着龙头杖靠在长椅中,睡着了。
想来是担心自己的病情一直候着不敢离去。
裴兮宝心头发酸连忙跌跌撞撞下了床榻将老夫人滑落的大氅重新覆上,老祖宗向来浅眠,这不,就把人给惊醒了。
“兮宝?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裴老夫人看着小孙女儿毫无血色的脸庞,下意识就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好在退了烧,她松了口气将裴兮宝揽进怀中,“把我这老太太吓坏了,要知道你多少年没得风寒症了。”可不是,被保护的像颗小珍珠,压根没机会。
裴兮宝抿抿唇趴在老夫人怀中,衣衫里有着好闻的皂角味,她瓮声瓮气道:“祖母,兮宝生病会传染给您的。”
“祖母不怕。”老太太眉开眼笑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突得眼尖抓住了裴兮宝的手腕,细皮嫩肉的掌心赫然有一道血痕,裴家老夫人神色一敛,“这伤是怎么回事?”
裴兮宝呲牙忙将小手藏到身后:“昨儿个打碎了海棠不小心被玉蓝棉割伤的。”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海棠?”裴老太太又心疼又狐疑的转头,果然,那盆沉水海棠不见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收拾的事交给月婵,否则要她这小奴婢何用。”她是心疼裴兮宝,忙从一旁的案格中取出白玉珍珠膏轻轻柔柔替她擦拭还不忘俯身吹吹伤口,就似要把痛楚都吹走。
裴兮宝虽极是享受老夫人的疼爱还是忍不住道:“祖母您忙着不用陪我,我能自个儿上药,等身体好些了兮宝就帮您分忧解难。”这不是她的胡话。
裴老太太一听就乐开了花只当她是戏言,养在深闺裴兮宝连个算盘珠子都没摸过,裴家矿业、盐业多有涉猎,影响最广泛的则是票号也就是钱庄,南郡势力最大便是他们裴家的号子,郡城的商行都得看裴老夫人的脸色行事。
裴兮宝瞧见祖母笑就知道她压根不信,宝小姐努努嘴大有一副“您瞧着”的架势:“过两日,我想祖母出面请府衙里的几位叔伯来府上一叙。”
“为何?”老夫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