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宝的鞋履踩踏在石阶,清着嗓子想要引起燕岐的注意,可少年置若罔闻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跟个石头似的。
“燕……”裴兮宝刚要唤出口,燕岐冷冽的余光已经瞥来,下一个字眼被噎了回去,就好像梦境中那把扎进心头的尖刀,刺的她浑身发憷。
月婵左看看右看看,不对呀,宝姑娘什么时候还要看这浑小子的眼色:“小姐,你这么怕他作什么!”又不能吃了你,月婵大咧咧地跨步到燕岐面前,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燕岐,宝小姐有话要问你,是不是你居心叵测害的老爷坠马摔伤!”
小丫鬟心直口快,听了午后那些夫人姨娘们的话自然而然就以为裴兮宝是要来问罪的。
喝!
这可把裴兮宝吓惨了,她是来求助的,不是来质问的。
“月婵!”她急的抓耳挠腮,“你你你快住口!”
他居心叵测。
燕岐眯眼,他不看强出头的月婵,转身直盯着裴兮宝,鹅黄小裙摆在她绣花鞋履上开出一朵朵海棠花,豆蔻华年的小丫头裹着一袭珍珠披袄粉雕玉琢惹人怜。
可惜再美丽也无法动人,燕岐从嗓子眼里呷出蔑笑。
“宝小姐,夫子院习文半年,莫须有的罪名扣得倒是得心应手。”他讥诮。
裴兮宝忙将月婵拉到身后,脸蛋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我是来请你帮忙。”
她有些怯生生,月婵不敢置信的怪叫起来,裴兮宝一把捂住她的嘴。
燕岐收回目光竟觉可笑:“三老爷是摔马,燕岐既非神医也非神佛,请我何用,这南郡还有你宝小姐做不到的事?”他是在讽刺裴兮宝的骄蛮跋扈,小珍珠一声令下,死人都得从坟里给掘出来。
月婵听着冷嘲暗讽快把肺给气炸了,她家小姐就是有嚣张资本,碍着谁了?!
“爹爹将你从西市带回,对你多少有着知遇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裴兮宝先祭感情牌。
“好,裴三老爷与我有恩,那就让他亲自下榻相请。”燕岐冷眼,什么恩情忠义,呵。
“你、你这分明强人所难!”月婵挣开裴兮宝的小手,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这马奴来到裴府就一身冷肃疏离自命清高,好似每个人欠了他,是,裴家的奴才讥他欺他,可也不想想自个儿什么身份。
裴兮宝唇角紧抿没有呵斥没有抱怨,平静的反常:“爹爹昏迷不醒,我裴兮宝带代他请你,”穿金戴玉宝小姐“噗通”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