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龇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楚韩水来说是十分的不公平的,但是他还是去做了,不是为了什么对错,只是出于一种情感。
第二天早朝后,楚韩水将他给留了下来。
楚龇憨憨的问:“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军师还告诉他要有耐心,给皇上足够的时间。
才一天晚上而已,难道已经很长了?
楚韩水说:“朕让人给备了点小菜,陪我喝一杯。”
楚龇点点头,不就喝一杯吗?
崇阳宫,楚韩水看着他无所畏惧的大胆的喝着酒,吃着饭。
楚龇感受到楚韩水的目光,抬起头道:“大哥,你怎么不吃。”
干什么一直看着他。
楚韩水道:“你就不怕朕在里面下毒吗?”
楚龇笑着说:“大哥怎么会做这种事。”
楚韩水做事都是明着来,什么时候也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楚韩水道:“要是,是三弟你错了呢。朕从来不磊落,朕不希望楚白活着。”
楚龇放下筷子道:“就没有周转的余地了吗?”
楚韩水望着他不发一言,但是楚龇读出来了,不可能。
整个大殿中只听得见呼吸声。
“朕知道三弟你接受不了,所以楚白已经被朕秘密,处决了。”
楚龇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然而更让他就得冷的是楚韩水接下来所说的话。
“朕亦知道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今后恐怕无法在信任。”
“所以朕今日就断了你我的兄弟情。”
楚龇想叫一声大哥,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浑身无力,在后来他就没有了意识。
等到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样马车里,马车整缓慢的前行,他一个馿打滚,翻身起来,出了马车就看见肖河正骑着马走在前面,而马夫还是他熟悉的人,正是季书谦。
季书谦听到响声,头也不回的说:“王爷,醒了。”
楚龇看着两边越来越密的树道:“军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季书谦道:“荆州。”
楚龇立刻拉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下来说:“不去,回去。”
季书谦望着他说:“王爷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季书谦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
这三天足够好多事发生了。
“皇上让我告诉你回去干自己的老本行。”
楚龇不明所以。
季书谦说:“我们这些人已经被禁止踏入郢都了。”
“皇上还说,你们的兄弟缘今生已经断了,让你好好活着。”
楚白不值得他舍去一切,楚韩水自己也不值得。
整队人马都停下来等他的命令。
良久,季书谦问道:“王爷还回去吗?”
楚龇坐回马车说:“不回了,去荆州。”
他现在是回不去了,大哥既然在崇阳宫里给他下药就证明着,常胜王已死。
他也不是那么不知道好歹,既然大哥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余生,这么多的兄弟还跟着他,他不会拿他们的命去赌。
“军师是不是已经料到是这种结果了。”
季书谦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难道王爷就真的只是为了岐山王。”
楚龇在马车里扬起了嘴角。
南楚史书记载:天元五年秋,常胜王楚龇为叛王楚白求情,太祖皇帝除其名。
正史记载,太祖赐常胜王毒酒一杯。
野史记载,太祖废常胜王王位,贬其为庶人,其回荆州操持“老本行”。
肖妍妍说:“常胜王回到荆州果然开始了操持老本行,因为太祖的关系太祖高祖都对荆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
一开始楚龇父子都是很“守规则的在范围内活动。”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物是人非事事休,胃口也就变了。
夜玄清说:“没想到太祖这样的人还会给人开绿道。”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绿道,但是肖妍妍还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也不多,太祖违背自己原则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
楚龇是一个,林滈西是一个。
“明白了,但是为什么楚华裳要隐瞒?”
肖妍妍道:“树大招风呗。”
荆州都已经要成了土匪的天下,朝廷每次派去的官员都会变成他们的人,不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自然活不长。
然而能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朝廷又不会放过他们。
长久以往,荆州就成了一个无人管辖的境地。
楚华裳要是说出来了,她的父兄可能就会让她去招降。
至于她的话,肖家在他这一辈就只有她一个独女,她从荆州出来,也就是断了与荆州的联系。
留下她,只是为了在交战时,让她去说服罢了。
时间太久了,云涧里的当家人又换了一个,早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皇婶对楚荆知道多少。”楚凌问道。
肖妍妍说:“从小就是一个疯子。”
南宫傲将门给关好说:“墨儿坐下,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事吗?”
“今天爹爹就告诉你。”
南宫墨坐好。
南宫傲望着她说:“有的时候看着你,爹爹就好像看见你娘一样。”
“我和她是在大漠里遇见的。”
那一年,他年轻气盛,一心想着立功,于是追着北漠的军队出去了。
父兄怕有诈,于是追出来拦他。
可是等到追上时他们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那时楚琊才死没有多久,西北交由南宫家父子掌管。
又遇到这样的事,没有办法请求支援。
于是他们分开跑,只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来了一阵风沙。
他迷失在了大漠里。
不知道在大漠里走了几天,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大漠里最后变成秃鹫狼的食物。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人影,他听见骆驼的声音,铃铛清脆的响声。
等到在此醒来,他就出现在一户人家。
“你醒了。”那是一个南楚男人,但是南宫傲很惊奇他们怎么会在大漠里。
男人说道:“我们来此经商,遇到打仗,就只能待在这里等仗打完了,再走。”
南宫傲表示理解,问了一下是谁带他回来的。
男人说是他家小姐。
这一次南宫傲看清楚了楚华裳,那是一个穿着红色的衣裙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明艳的女孩,如太阳花一样在沙漠里耀眼的盛开着。
后来在楚华裳的帮助下,他走出了大漠,只是等到他回来,他的父兄都已经战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而南宫父子全部战死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回郢都,这才有了殷音退亲的事。
后来在旧部的帮助下,他们一直坚守着城池,直到楚璟到了西北。
又用了半年的时间,大败北漠军。
南宫傲扶棺回郢都。
楚华裳也跟着她一起。
两人的情义在西北时就有所感触,但是南宫傲知道家里也帮他订亲了,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但是父兄的死有他的责任,他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而楚华裳在这道这件事以后,也断了心思。
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可能是因为想看看郢都长什么样吧,必竟以后她不会来了。
可是一回去,就听说他被退婚了。
那一瞬间南宫傲感到兴奋了但是面上不显。
南宫傲说:“我至今还记得,她对我说的恭喜。”
后来在他们确定关系后,他跟着她去了一趟她的家乡荆州。
见过她的父兄,那是两个表面对着他笑嘻嘻,转头就对着他刀剑相见。
楚华裳在拜别父兄以后就离开了荆州。
那是她最后一次回自己的故乡,从此开始她的新的篇章。
只是那是一条不归路。
在也没有机会回来。
南宫墨说:“你爱过她吗?”
楚凌说:“自然是爱的。”
只是在他的爱里面有着太多的东西分下来给她的也就没有那么多。
“爹爹一点都不知道殷氏害娘吗?”
南宫傲沉默了。
南宫墨想她知道了,她的爹爹是知道的。
“在爹爹的眼里是不是兄弟最重要。”
这就好比我和你弟谁重要,一个是家人,一个是妻子。
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得更高点。
他查过,是跟南宫欢有关,但是殷音的话做得很隐秘,就算曹慧玲都能让他们看出来,但是殷音一直都躲在幕后。
他虽然怀疑,但是一直没有下手。
没得由的说,这是一种偏像。
也变像的说明,允许她对楚华裳的爱没有楚华裳对他的深。
南宫墨说:“我明白了。”
她以为她的爹爹一定是爱惨了的她娘亲,但是那只是在梦里罢了。
要不然,他的爹爹不会把他放在殷氏眼皮子底下,说不准什么时候殷氏就会给她来一刀。
奇怪的是,南宫墨此刻的心情异常的平静。
只是平静的背后往往蕴含着暴风雨。
“爹爹。”南宫墨看着他说:“我想出去走走。”
“一个人。”
南宫傲喊道:“墨儿。”
南宫墨没有回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风越来越大,吹得门来回的碰撞。
天空被乌云拽得更低了,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知是谁轻轻的拽了一下它,把它给弄哭。
豆大的眼泪,从空中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