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礼说话,始终温声细语的。
“温先生,您夫人当年,同时和许多男人交往,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只是你非要当这个大冤种,她自然乐意。”
“生下温晴后,你也一直没离婚,她自然要给自己继续找下家,这才有了温昊。”
“她活得很通透,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她鼓动你将财产转移出去,原本是想甩了你,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只是中间钱没了,她这才没跑成。”
“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视如己出,温先生这胸襟气度,真让人佩服。”
“噗——”温怀民又被他生生气出一口老血。
温澜看了眼贺时礼。
他这补刀真是……
一刀接一刀!
即便是温柔刀,
那也是刀刀剐心,刀刀要人命。
“心疼?”贺时礼注意到她的目光。
“没有。”温澜笑了笑,“他刚才签了协议,说我不是他女儿,也不需要我赡养,一个陌生人而已,我心疼他做什么。”
她的笑容,温和而灿烂。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还是纠结在意的,如今得知真相,诧异之余,她竟觉得有些可笑。
“澜澜……”温怀民嘴角挂着血。
他嗫嚅着嘴,半张半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憋了半天,只说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我该死,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个东西!”
“走吧,不是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去。”贺时礼牵着温澜的手,起身往外走。
温怀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开始自扇巴掌。
直至把自己的脸给抽肿了。
他也是下了狠手。
嘴角都被打得撕裂出血,还不曾停手。
“澜澜,爸爸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啊,我不该轻易相信那个贱人的话,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应该去死,让我去死吧!”
“我去给你妈磕头,我去给她赔罪,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
温澜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温怀民知道温澜吃软不吃硬,以为她心软了,冲她说,“澜澜,我们回家吧。”
温澜却冲她笑了笑:“别去打扰我妈,弄脏了她的墓地。”
“你要真的想死……”
“就死得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