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汉的周,日月昌明的昌。”
“你的生辰八字是……”
周昌在心里迅速换算了一下天干地支纪年,道:“戊子,甲寅,戊午,甲寅。”
直至此时,周三吉才后知后觉似的反应过来,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周昌一眼,沉默了片刻,而后低沉地道:“好,那你就叫周昌。”
说完话,他转身走到黑布隔开的屋子另一边去。
周昌看着那块黑布微微晃动着,听见里头周三吉与一个女子的交谈声。
“女娃儿,我们在外头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咱们现在要逃出去,唯一的办法只能委屈你跟我的孙儿假装结一次婚。我用这张黄纸遮住你的脸,你就是钟馗的妹妹。
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都点头同意就行,你看要不要得?”
“要、要得……”细弱畏怯的女声用蜀地方言应了周三吉一句。
得到女子的同意,周三吉就转了回来,盯住周昌道:“等一会儿问你啥子,你也跟着点头同意,晓得不?”
“知道。”周昌饶有兴趣地答应。
他接收了这众多荒诞离奇的信息,心里也只是涟漪微漾。
他从来如此,常常疏离于万事万物之外,在外人看来是个十分无趣的人。
此时,周三吉把唢呐、梆子、二胡等乐器分给了众人。众人在屋里各自坐定,都紧抿着嘴不出声。
而后周三吉将一张白布幡子竖在屋中央,自己往白布后头一躲——烛火映照下,撑开的白布上只余一道微微摇曳的人影。
眨眼间,屋子里静得都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动静。
周昌置身其间,犹如局外之人。
他注视着那道被当作皮影戏幕布一般的白幡,只见白布上的人影手势一动,立即有人敲了一阵梆子。
干脆的打击乐提示着在场众人,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梆子声停歇之后,周三吉沙哑的念白随之响起:“论姻亲,今古须媒证,圣贤礼法正须凭。
裙布荆钗,裙布荆钗,无媒主岂非私相苟合?
今有钟家小姐‘钟黎’,与周家郎君‘周昌’相看,虽有天地照鉴,两心赤诚,然而若无媒无证,岂不叫一对有情男女,多受磋磨,做那苦命鸳鸯?”
带着深深疑虑的念白声一落,立刻又有几声梆子断续响起。
随后有二胡、笙管等乐声交错而起,直至有人吹响唢呐之后,屋里俨然已是一团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