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她厉声喝道,叫着他的乳名,“这十年,額涅装着忘了她,你也装着忘了她,装着装着,額涅都装的跟真的一样。可瞧瞧你,何尝有一时一刻忘了?你甭打量我不知道,贵妃为什么进宫?你以为拿她阿玛来蒙我,我就信了?你瞧瞧,你宠她,就跟跟前放着个真人一样,猛不防她一回头,我就又瞧见玉琦了!”
太后说到这里,手指抖抖索索,“后宫里的女人,除了皇后,后边你召进宫的,一个比一个像玉琦,大白日的,我都觉着要碰到鬼了!額涅为了怕你伤心,也不敢说出来。想着朝里这些老人越来越少,知道的不多,可我心里知道,这都是蒙骗自己呢。你哪里有一日忘了她!”
皇帝被戳破心思,又羞又怒,“那又怎样?朕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只有魏佳氏一个!皇額涅可以假装不知道,假装不知道是乌林珠害死了朕的玉琦,日子还是照旧能过得下去。可額涅你知不知道,朕没了玉琦,这辈子早就不想活了!”
太后没料到他竟坦然承认了,到最后说得肝胆俱碎,人也完全颓废了下去。不由含泪道,“宁哥儿,你就为了她,不要这江山?不顾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不怕額涅伤心了?你忘了当年額涅跟你怎样在这宫里日日悬心,生怕你皇阿玛突然一道圣旨,咱们就什么都没了。就得活在别人的脚下,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忘了呢?。。。”
皇帝怎么会忘!要不是因为心里存着当年那些如履薄冰的艰难,他是一日也撑不下去的。
他是嫡长子,按理说生下来大夏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储君,是大夏未来的帝王。广禄凭什么跟他争?
可他在先帝的眼中看到了危险。
先帝儿子不多,除了广禄,其他的太小,不足虑。但就一个广禄足以摧垮他的一切。先帝夸他骑射好,夸他胸有社稷,夸他举重若轻,夸他文韬武略甚肖朕躬!只差没在天下人面前说他这个长子百无是处了。
阴影下的日子,漫长,痛苦,无奈。他怎么肯低头?论出身,论声望,论心机,他自认都比广禄强。广禄只会装装样子来讨皇阿玛开心,引弓射箭有什么稀奇,大夏有的是巴图鲁,大夏缺的是能掌控朝堂的人。
但他只能忍,皇阿玛夸弟弟勇敢的时候,他微笑,替弟弟绑紧箭囊;皇阿玛封弟弟为王,跟自己这个太子只差一步时,他亲自替弟弟选址开府。
或许一直忍下去,也就没有什么不服了。只要大夏是那拉氏的天下,他做个王爷享着清福,玩乐一生,就跟今天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