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唐臣被雪涯拽着走,有些不好意思,他忙闪身躲了一下。然后刻意与雪涯隔开半尺的距离,他才说:“今天实在是狼狈。”
雪涯不以为然地说:“谁都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比如让公子题诗很轻松,若是让公子做鱼汤,便是难上加难了。”
谢唐臣神色一窘,低声道:“那天,我为家妹买药回来,边有题诗的板子,有感而发就随手写了几句。后来才想那原是谢姑娘住的地方,但却没有进去拜访。还望姑娘见谅。”
雪涯见他一脸认真地解释着那天的事,忽然觉得他说的内容都没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双目直视着自己,专心地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当谢唐臣说完些话后,雪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低头掩饰地笑了笑道:“公子太客气了。那天我子在板子上写的诗颇有失意之感,不知是否因为令妹的病情?”
谢唐臣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雪涯的心也像顿时没有着落,轻悬了起来。她暗自责备自己:“我与他是什么关系,怎能这样大大咧咧地询问人家妹妹的事。样子,似是家中没有父母,否则哪个母亲会舍得让哥哥一个人照顾妹妹这样辛苦?”
可没想到,谢唐臣此时却开了口:“说起来也是惭愧。我是湖山城人氏,父母早逝。我有两个妹妹,与我相依为命。前年大妹妹已经出嫁,小妹妹已经十六岁本想着今天也给她找婆家,却没有想到她却患了重病,每年到了接近冬天的时候,就咳嗽个不停,有时甚至喘不上气,人也越来越虚弱。这次进京就是为了给小妹妹找医生治病的,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找到的名医也有不少,却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倒像是愈发加重了。”
主到这里,谢唐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张了下嘴却什么也没说。
雪涯却像是能听到他心里的话一样,很自然地应道:“你不必太过自责,作为哥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若是你父母还健在,他们一定对你非常满意。”
“谢姑娘真会安慰人。只是家妹的病情说到底还是我因为照顾不周。”谢唐臣神色颇为黯淡:“那年我去岳阳上任,因为新到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想到小妹身子一向不好,就请了一个婆子专门照顾她。可是没想到这个婆子为人歹毒,趁我不在家时,百般克扣小妹的饮食与汤药的开销,这才使她的病愈严重起来。”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已来到了雪涯相熟的卖鱼店铺前。雪涯熟练地叫来鱼贩,让他把谢唐臣拿来的鱼收拾整齐,垛成块,放进麻纸里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