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这才放松起来,低下了头,吧嗒吧嗒地跟着汉子走了过来。
双人并肩走着,汉子扭头对他说:“兄台,看你背的筐子挺沉的,我这里有马,放到马上吧。”说完就动手帮他解下了筐子,放到了马背上。几十斤的重负一下子去掉了,于狗儿不由得挺了挺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
汉子把竹筐在马背上固定了一下,又从马背上挂着的褡裢里抓了一把什么放到马嘴里,接着拍了拍它的颈。
于狗儿在旁边闻到了一股香味,心里想:“怪不得这马不吃草,原来是吃这个的。”
身上少了负担,于狗儿走路也轻快了,与这汉子搭起话来:“军爷可是到这山里游玩的吗?”
“嗯。”
“一个人来的吗?”
“嗯。”
“那可不妥,这深山老林的,要不是我们这样山里生,山里长的,很容易就走迷了。”
“是啊,幸好遇上兄台。”
于狗儿见这人话不多,举止又沉稳,看得出是个实在人,便放心把话匣子彻底打开,从这山里四季特产,到偶尔出现在豺狼豹子,连他年轻时打过一次狸猫的事都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不怪于狗儿话多,实在是因为平时能听他说话人太少,好不容易遇到个肯听的陌生人,抓住机会吹吹牛,扯扯皮,崎岖的山路也变得好走了些。
这边他唾沫星子乱飞地讲,那汉子默默走在旁边,安静听着。
等他说累了,汉子才接了一句:“兄台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自己上山,不叫个年轻后生跟着?”
听了这话,于狗儿叹口气说:“我哪有那福气,只生了两个闺女,前年都嫁了。家里只有个做饭的老婆子。”
汉子又问:“看你从山上背下来的是桑叶,山下种了许多桑树,为何要舍近求远?”
这可是说到于狗儿的痛处了:“军爷你有所不知,原本有条沁江流经这里,两岸水土肥美,桑树长得好。前些年修周严渠引沁水过去。”
“沁江从此便一年要断流几次,山下的桑树受了旱,爱长些小蚜虫,幼蚕不肯吃,我这才到山里摘。不过,雨季就要来了,每年大雨后,周严渠的水都要漫出来,官府为了疏通水道,会放水到沁江,到时这里水就又多了。”
此时天已快全黑了,天边只留下了夕阳半弯火红的亮色。两人正走到了山脊之上,于狗儿见下山也没多远了,不急着赶路,加上走了半晌腹中有些饿了,便建议在此地歇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