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杏接过帕子,往给脸上一抹,鼻涕眼泪一块擦:“我从小就是貌不喜人,思不敏捷,真没想到还有当上花魁的一天,我,我……”
随纨在旁边斜了她一眼,冷冷地提醒着:“你还没当上花魁呢?还有矜新宫的决战呢!”
冯春杏摆摆手说:“不妨事,我有金蟾助阵!”接着,她神神秘秘地说:“金蟾可是一种灵物啊,你们知道在腊月里找到这么一只金蟾有多难吗?我料定其他宫女也想不出这个妙法。”允央听了,蹙了下柳眉。她挥手把冯春杏叫到跟前来说:“你既要去矜新宫争花魁,便是代表淇奥宫去的,我们断不能让你胡闹。金蟾快快放走了吧。”
冯春杏心里不愿意,可是娘娘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好撅着嘴应道:“是。”
允央接着说:“既要到矜新宫斗花,宫中人都喜欢用金丝珠翠来装饰插花,冯春杏你可有哪些?”
冯春杏皱起眉头,一脸苦相:“娘娘不知,老奴之前在行宫里当差,主管太监涂早是宫中难得一见的吝啬人物,燕口能夺泥,针头能削铁,鹭鸶腿上劈肉,蚊子肚里刮油,老奴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哪还有什么私藏。”
众人听后,缄默下来,看到冯春杏这么大岁数,除了允央赏的玉壶之外,再无积蓄。可知她这几十年过得如何艰难流离,着实让人心中凄然。
允央看到这种情况,只好说:“这也无妨,没了装饰,倒更凸现了花姿。只是若想在敏妃娘娘那里拨得头筹,只凭玉壶还不能有五成胜算,必要请出重器。”
允央带着随纨回到殿里,一会功夫,随纨抱着一只饕餮纹尊过来。冯春杏看着放在案上的这件古老青铜器,摇着头道:“娘娘不是耍笑我吧,那亮闪闪的玉壶不让我用,用这个满是青绿铜锈的东西能赢吗?”
允央唇角挂了个清浅的微笑:“古人视青铜器为上花佳器。因古铜入土年久,受土气浸深,以之养花,花色艳丽,非其他器物所能比拟。今日你若用了青铜器上花而去,已有八成胜算。”
冯春杏使劲点了点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就听娘娘的。”
几个宫女见冯春杏的花时间久了有些打蔫,便去旖旎园要了枝新鲜的,喷上水放入饕餮纹尊中。整理停当,允央命石头抱着花与执壶,扁担一起护送冯春杏去矜新宫斗花。
他们走后,允央对剩下的宫人说:“今天各位所呈的插花,皆雅韵别具,真应该好好观赏。”于是命人摆上时令水果,松子蜜饯,取了一坛春雨佳酿,大家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