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时间被拉长,画面被放慢,众人动作迟缓的转过身。
有人急中生智都想好脱身的理由。
可当看到厅堂中央那若壁立千仞般,周身散发着极致的阴冷气息的年轻男子时。
都被他男骨子里的强悍狠戾威压给震慑的心头骇然。
极度的恐惧自脚底窜起,无人敢轻举妄动一步,更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沈婉嫆忘了哭,眼睛张的大大的,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裴怀钰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收紧,他求救般的看向两个叔父。
可是,裴家二老爷和三老爷都耷拉着脖子在装死。
其他堂兄弟架着自家父亲,低垂着眼,像是地上开了花儿。
裴怀钰瞳孔微缩,这样的裴梓隽实在令他无法接受。
不过十年,他一没背景,二没靠山,他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最终,能解释通的,也只有他运道好,得了当今青眼罢了。
沈予欢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到,她抬起眼眸,心平气和的温声道:“小叔先用膳,别凉了。”
天大的事儿,都不值得让小叔空着肚子等。
他这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定是早饿了。
裴梓隽身上气息敛起,等沈予欢坐好了,他才入座。
先端了手边的汤羹碗,持着汤匙,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安静用膳,丝毫没有去管众人的意思。
裴怀钰即是窘迫又是心中怒意翻涌,尤其是刚刚沈予欢看自己那一眼,冷漠,疏离,以及此时对他的无视,交织成恼羞成怒。
他身为夫君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死死的盯着沈予欢。
似有所感的,裴梓隽掀开眸子,“大哥有话想说?”
裴怀钰对上他那如子夜鹰隼的视线,呼吸一滞,“没有,二弟慢用。”
裴梓隽挑挑眉,优雅的往嘴里送着粥。
裴怀钰满心郁怒,目光看向母亲。
杜氏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以前,她是不怕他的。
可是他救驾那次,她就命妇们在场,她亲眼看他杀人有都凶残,简直就如活阎王似得。
那些刺客就没一个是完整尸身的。
自那次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
自此,每每看到他,她就想起那天的画面,见到他就怕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