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但街上依旧热闹非常,上元佳节三日灯会,暂停宵禁,这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刻。
易雪和周蓉假装在街上看灯,闲逛了一会,便朝东面走去。
在繁华的铜驼街偏东一隅有一败落的大宅,门口一对石狮子守在这紧闭的大门,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诡异,高高悬挂的门匾上赫然写着“杨府”。杨府的背面靠着兴庆坊,杨征带着易雪和周蓉来到兴庆坊,转到了大宅后面一个偏僻的角门。
三人闪进府内,借着月光,四目所及,满是结着霜的枯草干藤,积雪压着残垣墙坍,破瓷碎陶,干涸的荷塘毫无一丝生气,布满蛛网的窗楞尽是破漏,在月光照耀下,窗楞上的残雪反着白光,显得万般诡异、萧肃。
原本的生机勃勃,如今早已支离破碎,只有回廊和屋檐上的雕花彩绘清晰可见,半挂的匾额和楹联,仿佛记录着这簪缨大族曾经的盛极繁荣。
虽然同样是坐落在铜驼街,但这里是被人遗忘的世界,寂静的让人从心底透着寒。
易雪穿过回廊走在前面,而周蓉和杨征则默默的跟在后面。
走过正厅、走过祖父母的正院、走过曾经自己的小院,走过父亲的院子,易雪每走一处皆驻足停留片刻,恍惚时仿佛听到了祖父的读书声,父亲爽朗的笑声,祖母和母亲那一声声亲切的“韵儿、韵儿.......”
易雪面色苍白,甚是悲怆,她找寻着祖父母的身影,却怎么也寻不到。
仿佛又看见彼时自己带着结儿在院里的玩闹,母亲轻声的嗔怪着,易雪想上前去,可忽然似乎平空升腾了一团团的白气,模糊了她的视线,父母的身影越来越远。
易雪怔怔的定在那,她不由的伸出手去抓,可怎么也抓不到......
此时周蓉担心的轻轻的唤了两声“姑娘”,易雪才幽幽的转过神,深吐了一口气。
惨然一笑道:“我没事”
随后,易雪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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