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训了半日,田炳怏怏地跟着领路的小黄门出宫,却在皇城外遇到了晋国侯夫人的马车,他连忙下马,上前去请安,又问道:“姨母怎么来了?”
晋国侯夫人早已经过了耳顺之年,平常少有出来走动,除非大节大礼,一般不常进宫。
此番她笑呵呵的,却不答话,只与他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入了宫。
田太后对自己这仅剩的姨母向来十分照看,嘘寒问暖了半日,这才问了来意。
晋国侯夫人犹豫了一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又道:“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孤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孙子就要成器,却不妨遇上这事,担心冲撞了公主,连脚都不敢歇就跑来找我,让我给她拿主意。你也知道,我素来是不管这些的,这一回是没办法,多少年的交情了,若是不搭理,倒显得我薄情。”
田太后爽快地道:“我当是什么事情,田储都同我说啦,跟周家那孩子一点事情都不沾边,是安宁自己淘气,你回去同她说,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岂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断不会因为些许小误会就怪罪于功勋卓著的臣家。”
又抚慰了一通。
晋国侯夫人听了这番话,当真就把事情放下了,又与田太后聊起些家长里短。
田太后正愁没人个人去透气,如今来了个晋国侯夫人,便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安宁偏是不肯安生,我待要给她挑个好的,多少青年才俊她不要,就看重个年纪老大的。”
晋国侯夫人并未往那方面想,她惯来知道天家无小事,自然不肯多嘴,只是笑道:“凭她看重谁,大把好的给她挑,何苦看得那么死。”
田太后叹道:“谁说不是呢,偏看重个多情的,前头那个死了好几年也没再续,如今又领着重差,人又远,见都没见过几次,也不晓得她哪里听来的混话。”
这句话却是唬得晋国侯坐不住了。
田太后也不多说,略提了两句就放她回去了。
晋国侯夫人一路吊着心回家,一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边又觉得这是田太后借了自己的口在说话。她想了半天,索性不多猜了,直接与伺候的人说道:“去护国公府。”
若真是那个意思,她总得把话给带到了。
护国公府上,周延之问过赵老夫人,差人送了几样重礼给田储。
赵老夫人指点道:“虽说他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回护与你,到底我们也沾了几分便宜,你递个帖子过去,寻了他方便的日子,亲上门去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