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身高足有八尺的精壮男子。
无为看他举刀迎敌的动作,目光一闪,收刀再刺,那人转身应对,起刀落刀间利索从容,无为微微吃惊,目光从刀身抬起落到他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那张满是刀疤的脸略有动容,铁制面具下的肌肤也在微微颤栗。
“滚!”无为将腰刀往前一推。
那男子一声不吭,退后半步,双眼却紧紧盯在他的脸上,那些刀疤仿佛是一道道刺目的光,让他的眼睛灼热得仿佛瞬间升起的火焰,震惊、不解,复杂难明,深沉阴晦。
无为别开脸不再看他,拖住时雍的手腕冲向门口,横刀身前,一把烟熏般的嗓子沙哑冷厉。
“都闪开,别逼我大开杀戒!”
那个险些被他抹了脖子的士兵,吓得脸都白了,举起刀不断后退,其余人等也不敢再贸然冲上前。
时雍没有看清无为的眼神,却认出了那个人——他就是谢放。
她心里一紧,亢奋又热血,很想夺一把刀,跟着他一起杀出去。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冷静。
且不说瓦杜有多少人,便是前来“营救”她的来桑,也是绝计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兀良汗大营的。“来桑的救”和“赵胤的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兀良汗大营守卫森严,四周围得铁桶一般,若单靠他和谢放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闯出去。
而现在,她还真得靠着来桑。
帐外,瓦杜已经被来桑打得没脾气了。
二皇子天生神力,打架有的是手段,也幸亏他伤势未愈,不然他今儿可能得活活被来桑打死,而且来桑有很大可能真会打死他,再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瓦杜见情况不对,嘶声吼叫。
“都停手!自己人打什么打?”
“让二殿下把人带走。”
“不过,待大汗归来,二殿下只怕得给个说法不可。”
来桑啐他一口,收刀。
“要何说法?本王拼着再挨一顿鞭子,也要先宰了你这鳖孙!”
瓦杜气得满脸通红。
眼睁睁看着无为将时雍从帐里带出来,他不敢上前,只能咬牙切齿地吼。
“二殿下这是养虎为患。”
来桑:“我乐意。”
时雍看着气势汹汹把她扛来的瓦杜像个蔫掉的鹌鹑,冷哼一声,拍了拍衣袖,从人群中走过去,走到来桑的面前。
来桑很高,嫌弃地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