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没有事。你早些睡。”
时雍抬头,“要不要备水泡一下脚,师父说,热水泡脚驱寒祛湿,对你的腿疾有好处。”
赵胤轻轻搭下眼皮,“夜深了,不用折腾。”
时雍杏眼乜斜,扫他一眼,“你可不是会怜惜下属的人。”
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她本没存什么心思,赵胤却沉默了片刻,严肃地回答她,“裴赋是。”
做戏做得这么认真周全也是不易。
时雍问:“那你现在是裴赋还是赵胤?”
赵胤一怔,时雍脸上笑开,眼睛落在他冰冷的脸上,“是裴赋,就听我的。等着!”
灯火渐渐炽亮。
灶间的顶锅里备有热水,时雍出门叫值夜的侍卫帮忙抬了热水进来,又把赵胤从罗汉榻上揪起,拉着他两条腿塞入木桶里,亲自为他熏蒸,再将早就备好的银针取出来。
赵胤看到那银针的时候,目光不期然瞄了一眼大黑。
大黑已经被吵醒了,不知何时挪到了罗汉榻的边上,下巴搁在他的鞋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见他看过来,大黑大尾巴一扫,眼珠子动了动。
时雍看到一人一狗的互动,忍俊不禁。
“银针,我消过毒了。”
再次将他裤腿卷高,时雍下针前,又小声补充一句。
“放心吧,大黑比你健康。”
赵胤脊背微微僵硬,没有说话,时雍想了想,又在他的后背塞了个枕头,被子也一并拉过去,将他坐得笔挺的身子按压下去,靠在叠好的枕被上。
“何必时时保持端正姿态?在家里舒适即可。”
说罢她低下头,认真瞧他屈起的膝盖,赵胤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目光里却似乎有一抹灯火的倒影。
“上次我问你这膝盖怎么弄的,你不肯明言。如今你即是裴赋,那我便想再问一问,你这腿到底怎么弄的?按说你这么年轻,不该有这么严重的腿疾。”
时雍说到这里,又抬头扫他一眼。
“你把我当裴夫人也好,大夫也好,都应当向我直言。”
在没有现代医学的时代,骨头的疾病最难诊断。而确认病因又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时雍上次就看出赵胤不愿意说,对这件事似有顾及,后来再没有问过,借着这个由头,她才又提了一嘴。
夜风悄然荡过,烛火闪烁。
没有人声,房内一片沉寂。
时雍暗叹一声,果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