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越接近真相,越危险。我一个小小女差役,只想活着。”
赵胤冷淡地问:“你没有良心吗?”
“良心?”想不到能从大都督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雍忍俊不禁,“民女命小,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
赵胤看着身前这颗漆黑的脑袋。
“心思百千,天天装傻。”
“没装,是真傻。”
“……”
马蹄踏着乱草丛走的道路,离开官道,走上通往雍人园的路。自时雍出事,这条路少有行人,荒草已高得没了马蹄,小路尽头是结满蜘蛛网的“雍人园”大门,门匾歪歪斜斜地悬挂着,官府的封条早已被风雨败了颜色。
时雍眉尖一拧,“大人为何来此?”
赵胤不答,从马鞍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了出去。
几块熟肉从油纸包里滚出来。
杂草丛中,冒出一颗黑色的脑袋,一双狗眼锐利有神,在薄雾弥漫的草丛里形单影只,瘦削单薄。
是大黑。
时雍突然觉得嘴唇发干,“你知道它在这儿?”
赵胤手臂收拢,一言不发。
大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片刻后赵胤调转马头,从破败荒凉的小路,很快走上官道,
“大人原来也是爱狗之士?”
时雍没话找话,赵胤却是冷哼,
“宋阿拾,你想做缩头乌龟,真以为躲得过去?”
时雍看他一眼,沉默。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时雍这辈子只想懒散度日,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可是,张家灭门案这么草率了结,那些人真的能放过她这个“幸存者”吗?
时雍想了想,“说来倒有些失望,我以为是他们来找我,这才叫了大人想要揪出人来……不成想是谢夫人。”
赵胤没有声音,不知在想什么。
时雍回望,视线和他撞上。
赵胤眼瞳漆黑,“七月十四那晚,你是怎么从张家活着出来的?”
没活着出来。死了。
宋阿拾死了。
只是没人会相信她“死而复生而已”。
时雍轻笑一声:“大概命不该绝?我就是个有福分的人。你看今日也是如此,若非小丙和太子殿下救我一命,等大都督尊驾来时,我这个柔弱女子,大概已经是一个勾引有妇之夫,偷汉淫贱,被人乱棍打死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