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成妧还未曾歇下,却不想祖母撇开众人亲自到了成妧房内,只说有要事过问一句,成妧开门来只见秋嬷嬷漏夜提着一盏灯,祖母立在后头。
先前人多,祖母有些话不好意思过问,现在人却是不在,祖母一心都只记挂在成妧身上,忍不住还是道:“你此去宫里头该是见过许多人或事了吧。”
祖母说的隐晦,成妧亦是个聪明人当下只点点头道:“是,见过许多达官贵人,就连先前的万贵妃也是见过的。”
祖母目光微微一沉只端详着成妧面色道:“有些话还是要提点你几句。且别看一个人现如今是什么身份,同你说了什,真正值得一个女子寄托一生的,却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如若那人果真是个良人,就算是东宫太子,只要你心甘情愿陪他携手度过。祖母也不会说个不字。”
成妧面上有些发红,眼圈也有些酸涩,众人都注意得到今夜是谁人送她回来的,祖母自然也会注意到,只低下头道:“祖母所言,孙女自会牢记,可是深宫谍影,我自来是个不可能将就的人,我未来的夫君不可能有妾,这是我永远不可能忍受之事,他只可得我一人。就连贵妃万氏如此伴携今上度过困苦,亦是不得善终,所为君者,大抵不能够享受世间最俗气的爱。”
她本已动摇,可是现如今观那棠樾,这才一日,已经在处处计较,这样的计较太多反而显得互相不信任,要这样的姻缘做什么?
祖母听过之后,也只得道:“你们大了,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毛孩了,各自的事情,还是该靠着你们自己去抉择,去判断该如何去做。”
言及至此,成妧也点点头道:“祖母如若今日要阿妧一个准话,阿妧也说不出,左右要看那人真心如何,他如若一颗真心待我,决计不辜负我,我为他去那深宫里伴他身边过上一生,我亦是并无不甘愿的。”
太夫人微微一笑,伸手在成妧额间抚摸,她的手还是如同幼时一般温暖,叫人一触摸就会有些鼻子发酸。
成妧只靠着祖母肩上,听太夫人道:“还有一事你方才回来,只怕没来得及同你说清楚当年你阿父的事,在这一次事变之后,不知道被朝中哪一位贵人翻了案,或许是这一次掌权之人,那人到底也没能够知会咱们家一声,还是案卷送到了尚书台,你二伯父才晓得,如今已经为你阿父正名,且拟定你阿父追封为忠臣一等爵。”
“这事?”成妧沉吟片刻,说来奇怪,只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棠樾手笔,且不说她阿父死谏那一年,棠樾还是个半大的娃娃,且远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