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勾翘着的屋檐,小环苍白起面色道:“也不知道今夜这是何日子……竟是敲起禁钟!”
成妧也不理会,心里头只有一个声音道:“快些,再快些……只怕再慢一些,大姐姐便没有救了。”
小环只一手想要拽住成妧,口中急道:“六姑娘且先别急,禁钟起,六宫里头是不许走动的,如若冲撞了,只怕姑娘担待不起!”
成妧面上已是满目的泪水,身上脚下还是单薄的衣物鞋袜,前路风雪似搅起一般,仍旧一头走进去。
九州清宴里头,众人还在为君上方才所说的江候府上与万国公家作亲之事而私语,却在这时,突然自那殿中传来一人声道:“贵妃娘娘再有心作媒,也该问问他人心头可愿!难不成,现如今万氏手握天下大权,翻搅朝纲,还不够么?”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不知自何处而来一位朝臣缓缓自外头走进来,朱色的官袍衣带飘飘,却并不畏惧,只大跨步走到那殿中朝着君上太后遥遥一叩拜道:“微臣御史台侍御史岳铮,有本启奏!”
“这岳铮,”有人似自方才的震惊之内,回过神来,只指着这岳铮道,“这不是旧年新科状元郎,左相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先前还差点得尚青鹤帝姬,现如今如何出现在这处?”
座上,那万贵妃到底也是坐不住,她是个后宫妇人,还是个把握大权的宠妃,自古便是同御史台朝堂上那些道貌岸然,吵吵嚷嚷的儒生大臣不对付,当下见他这么自外头堂而皇之呛上自己,当下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呵斥道:“未曾宣召,你如何入的宫!夜开宫门,你知你这是什么罪么?”
“微臣有罪,”那岳铮却并不畏惧,只朗声道,“却不在此,微臣身为御史台监,执笔弹劾,却吞声多年,朝中狼子野心,随处皆在,外戚专制,结党营私,后宫擅权,桩桩件件,无一所言,这才是微臣九死难辞其咎之罪!”
万贵妃之下坐着的万国公何曾听不出来这人口中自己便是那狼子野心,也是那专制的外戚,立刻起身拿起手边上的果盘砸,向那岳铮道:“天子和贵妃娘娘跟前,你岂敢污蔑!”
那岳铮也不闪躲,生生受过那果盘,额间顿时冒血,吓得左右的王卿贵族几乎立刻有些失声惊呼起来。
那血自他额间流淌而下,滴落到面前胸襟之上,他只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双手奉上,只道:“长宁一十四年,燕川太守成意,为君上呈上这份罪证,可惜台鉴把握万氏一族之手,上不达天听,太守成意被逼无奈,死谏昭元殿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