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媖只稍稍坐在那檐廊下,又有宫人走上前来为她披上一件灰鼠大撆,她只抬眸看着殿前的花草。
“今日的日光格外的好,”如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已经很少见了,如今一展笑颜,平白叫人心里头一动,“我方才在里间就已经张望见了,这样好的日头如若不瞧瞧,只怕日后也瞧不见了。”
静姝最是心疼她这个长姐,此刻听闻这般话,当下有些抑制不住脾性,只道:“总是世事无常,这些无宠天恩果真是太过可恨!我如若是姐姐,自一开始我便随着那瑜哥哥一道走了,哪里还会来生受这样的日子,受这些窝囊之气!”言罢只一脚踢在那殿前的柱子上。
“人命如此,”如媖今日的精神出奇的好,也有心思来同那静姝寒暄几句,“有我这般前车之鉴,你同阿妧定要好好抉择日后的事了……千万莫要顾及太多,反而……”
说到此处,她也并非悔恨,到底是心间平和似古井无波,只叹息一声道:“纵使是现如今,知晓我就将到如此田地,我亦是了无悔恨的,成府的光耀于我来说,依旧比我自己还要重。”
静姝只轻轻的走过去,那如媖缓慢伸手在静姝的耳垂上轻轻的捏了捏,似她儿时依偎在长姐身边一般。
“那我也要做长姐一样的姑娘,情情爱爱又算什么东西,什么万家,百家通通不稀罕,”静姝只鼻子一酸,“阿姐依旧是世上最好的姐姐,我做姐姐的亲生姊妹,我必得成为阿姐一般的女子。”
如媖只缓缓的松开手道:“我自来了这处,我并不曾害怕过死,我就是奔着死来的,我唯独只怕阿父阿娘,成氏一族日后如若六宫无人,只怕面上无光,日子会难熬些许。如今说还有什么放不下,大抵只有这一件事了。”
她说到动情之处,目光微微湿润起来,静姝站在他面前,却似不在是静姝,就仿佛还是当年的如媖立在那日光之内,面上带着安然甜美的笑意,仿佛一切都还是那般喜乐安康,岁月静好。
如媖久久的望着那庭中,她晓得来日这人间又是草木纷纷,人间芳菲,她的家族历代更迭,至少在她在时也曾经出过自己的一份力量,只是她不够争气这么些年也没能够的脸,她付出的也不算多,不过自己一二十年的光阴,小小的性命罢了。
静姝抬眸终究也不知道如媖看着那外头到底是在瞧看什么,总是十分出神的模样,只见那宫门空空只瞧得见外头的朱墙,却总也越不过去。
“说起来,”静姝起身,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环顾一圈略微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