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周姨娘还没来得及离开朝暮堂便突然听见背后有人的声音传来,回过头来却不知何时成妧又折返回来,“姨娘路上且走的小心一些,这路上可没有人半路出来拦截。”
周姨娘看着面前的成妧,只觉得这小人儿说话口气却是超越出年龄的沉着,下意识握住惠娘的手。
“明日妧姑娘说不定还要去学堂,妾身便不打扰姑娘与老太太安歇了。”周姨娘道,扶着惠娘便要离开。
成妧还立在那堂中朝着她道:“君子从不多人所爱,姨娘固然心中有气,气祖母前些时日的处罚,又气二夫人的刁难。却不应该拿着别人的痛处落手,这不是好的作为。”
周姨娘侧过眉目来看着她,那烛光摇曳,落在人心里同着那烛光一上一落,成妧站在那处,眉如远山,清清冷冷,姑娘年纪尚小,容貌却已经初显窈窕了。
“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周姨娘虚虚一笑,“姑娘多心了。”
言罢,也不多做停留,立刻便离开了,翠衣回到院子里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成妧回来,这才寻过来,为成妧披上一件稍稍厚上一些的外衫。
成妧接过那外衫,翠衣果然是懂得她的,当下便道:“姑娘也莫要生气了,只要人没事便好。”
成妧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却也不是气别的,只是,今天夜里让祖母受了好大的惊吓。我才不想事情便被她几言两语便掩盖了过去。”
碧桐馆里,王氏回来的时候静姝已经歇下了,她才走进屋子里,脱了遮风的斗篷,便有小丫鬟打了热水上前来为王氏梳洗。
“今日还不算是痛快,”王氏一边去了玫瑰膏子搽手,一边朝着康妈妈道,“那贱人何时犯了事,落在我手上,我立刻打死或者发卖了那才叫好呢。”
“宫里娘娘派人送了信回来呢,今日下午到的。”康妈妈道。
如媖入宫也有些时日了,王氏自然想她想的紧,只快快拿帕子擦了手,道:“快取了来,我瞧上一瞧。”
取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叹息道:“这孩子只怕日子难熬。”
康妈妈不禁有些担心,问道:“怎么?可是在这信上写了些什么事?”
“这信上写宫里的见闻乐事,样样都好,可是却没有一个字提她自己的,”王氏眼圈微红,“媖儿是个老实孩子,她不提便是委实没什么可提的,却也不想骗咱们,也不想故作轻松。”
“这信上还说,她自入宫后,老是梦见原先在燕川的时候,总是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