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珠从满满的羞耻感中走了出来,摇摇头道“何须劳你替我上药,外面不是许多个侍女么?你叫一个来不就行了。”
朱景明问出那话时,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与渴望,可被她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算失望。
方才也是鬼使神差,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一点也不像他,幸好她没怪罪。
他应了她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果真进来一个婢女来伺候她上药。
这些个婢女规矩极好,头不高抬,眼不斜视,走路轻慢,动作轻柔。且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崔玉珠本想从她嘴上问些话,可惜答非所问,一句有用的也问不出来。本就身上不舒服,如此一来,心里更是存了一些气。
事到如今,她竟成了对他一无所知的那一个!
他以前说他是山中猎户,可又有仆从围绕,先是出手阔绰地送了她一对名贵的耳饰,今日如何?那满城的烟花放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那是烟花吗?那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是猎户能做得到的吗?便是她崔家也不可能有这种手笔……这怎么不自相矛盾?
问他姓名家住何处也不愿意吐露,到底为何不肯说?
崔玉珠喃喃自语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
她心道莫不是他家中已有妻室……
这么一想,整个人便似被一盆冰水浇了一样,脸色苍白,颤颤发抖。
可再转念一想,他说过再等他一年半载,他会来娶她的……所以,他应该只是有些话不便说,并不是存心要瞒着她,更不可能有妻室。
崔玉珠镇定下来,最终硬生生将此种不靠谱的猜测抛在脑后。
……
待她将身上整理好,画舫恰时停靠岸边。她虽用了药,可惜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消了红疹,朱景明只好依言给她寻了一顶帏帽戴上。
帏帽的白纱轻如薄翼,风若吹过,仍可隐约见了面容,崔玉珠里面又覆了一层面纱,生怕自己丑陋面容被人瞧见了。
可她将自己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身上却无。那腰身绰约,弱柳盈盈,又添了薄纱覆住,反倒像周身有层烟雾,飘飘若飞。且更添神秘,让人有一种想一探究竟之意。
朱景明见她如此郑重,心里哭笑不得。他心道果然女子都一般爱美,大晚上的那点红疹子谁能看得清。
话虽如此,她说什么,他也照办。